大格格突然开始嚎啕大哭,宜筠从未见过如此的大格格,下意识的搂紧了怀里这个七岁的孩子。“额娘不喜欢我,额娘从一开始就不喜欢我,额娘生了弟弟,额娘以后也不会喜欢我,我不要认这个额娘了!”
与宜筠想的八九不离十,果然大格格是被今日李氏生子的事情刺激到了。
伸出手擦干大格格的眼泪:“好孩子,嫡额娘只当你这是一时气话。咱们大清以孝治天下,断然没有不认自己额娘的道理。尽管你额娘不曾多关注于你,可嫡额娘喜欢你,弘晖也喜欢你,还有你阿玛,我们都喜欢你。”
之后又安慰了大格格好一会儿,直至大格格哭累了睡着后方才回到正殿。
果然,胤禛早已在正殿里等着了。胤禛焦急的在正殿来回踱步,看到宜筠近来忙去问大格格的情况,“大格格今日是被李氏生子刺激到了,不过现下已经睡着了,咱们大格格素来不是钻牛角尖的人,待她消化几日,估摸着就好了。”
胤禛只得叹息:这孩子
回乌拉那拉府
自上次大格格的事情后,胤禛和宜筠更为关注大格格的心理状况,大格格也为着趴在宜筠怀里哭的事情觉得不好意思,正院一度气氛有些古怪。
大格格很快便调整好了状态,只是对李氏和弘昀的事情一概不提不问,胤禛和宜筠看在眼里,也不好多言。
哦对,李氏生下来的二阿哥满月宴被康熙赐名弘昀,李氏整日将弘昀看的紧紧地,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待李氏出了院子,四贝勒府的一切又回归正常,宜筠便想着带弘晖去乌拉那拉府瞧瞧,因着不出意外的话大格格未来会指给大哥星辉家的嫡长子,宜筠便将大格格也一并带了去,胤禛自是不会拦着。
宜筠是费扬古晚年才得的龙凤胎女儿,上头有三个嫡亲哥哥,下头有一个龙凤胎的嫡亲弟弟,在乌拉那拉府可谓是受尽父母的宠爱。
一听说宜筠要带着弘晖和大格格来乌拉那拉府,乌拉那拉府里的几位主子都早早的准备了下来。
宜筠的马车缓缓的走进乌拉那拉府门口,待宜筠从马车中走出,看到阿玛额娘几位哥哥和五格都站在府门口迎接自己,宜筠只觉得鼻头一酸,眼泪就想往下掉。
“这么大人了还想哭鼻子呢,五格见过福晋,见过弘晖阿哥,见过大格格。”五格素来皮实,探着头看见宜筠想哭鼻子,忙出言打趣。
宜筠只觉自己的眼泪被五格硬生生逼退了,忙下车想要给家人们见礼。
“万万不可,该老臣给福晋见礼才是。”费扬古拦住了宜筠想要见礼的动作,君臣有别,宜筠看着昔日的家人给自己行礼,忍了忍眼泪,忙示意弘晖和大格格:“来,给外祖父外祖母还有几位舅舅舅母见礼。”
弘晖和大格格便规规矩矩的给几位长辈见礼,乌拉那拉福晋忙道使不得,“快,快进府说话。”宜筠几人便被热情的迎进府中。
待众人都落座后,乌拉那拉福晋看着弘晖,越看越喜欢,招了弘晖过来抱进怀里爱不释手,一旁的费扬古也看的眼馋。
过了一会儿,乌拉那拉福晋许是意识到大格格也在,忙道:“这位是大格格吧,瞧着气度真是不错。”
宜筠一听忙邀功道:“大格格可是女儿亲自教养的。”乌拉那拉福晋虚点了点宜筠,眼中尽是宠溺,看大格格的目光也越发柔和了。
“妹妹如今气色颇佳,想来日子定是过的顺心。”出声的是宜筠的大哥星辉,如今星辉已经开始接手府中事宜,颇有乌拉那拉氏未来家主的风范。
“那可不,我可是听说了咱们四贝勒与四福晋夫妻情深呢!”二哥富昌也跟着打趣宜筠,富昌擅长经营,府中的铺子都是由他在打理。
宜筠被打趣的红了脸,“四贝勒素来最重规矩,我身为福晋,自是对我敬重的。”
“总归日子过得好我们就都放心了。”三哥富存喜好文学,自小宜筠的文房四宝都是富存四处搜罗来的珍贵之物。
感受着家人们的关怀,宜筠觉得浑身舒适极了。见宜筠懒散的模样,乌拉那拉氏的几位主子早就见怪不怪,费扬古和几位舅舅则试着考校了一番弘晖的功课,越听越心惊:弘晖阿哥竟如此聪慧!
宜筠接收到几位震惊的视线,更加自得,似是在说:也不瞧瞧是谁生的!几人也不理会宜筠,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弘晖身上,富存更是恨不得将自己书房里的好东西都送给弘晖。
至于大格格,则被乌拉那拉福晋和几位儿媳拉着问些家长里短,在确定了大格格的确是跟宜筠亲厚后,待大格格更是如同待宜筠的亲生女儿一般,让大格格也觉得心生温暖。
就这样宜筠一行人在乌拉那拉府用了午膳,用完后宜筠说想去自己之前的闺房看看,乌拉那拉福晋自是无不答应。
宜筠带着弘晖和大格格来到自己的闺房,语气都变的喜悦起来:“瞧,这是额娘出嫁前的闺房。”
弘晖好奇的四处瞧瞧,“额娘没有嫁给阿玛之前就住在这里吗?”
“是呀,额娘在这里住了好多年呢,额娘的院子里还有个秋千呢,走,带你俩去玩玩。”
说罢带着两个人去院子里的秋千处,自己先一步坐上秋千,“你们两个来帮额娘推秋千。”弘晖和大格格相视一笑,颇为认命地去给宜筠推秋千。
荡起秋千的那一刻,宜筠觉得这世间少有的美妙瞬间便该是如此了罢,孩子康健孝顺,夫君疼爱,且有娘家可依,真好。
……
纵使再不舍,终究是到了要打道回府的时候。临走之际,乌拉那拉福晋一手拉着弘晖,一手拉着大格格,对着宜筠道:“以后可要常回来瞧瞧。”
宜筠狠狠地点点头:“女儿会常回来的。”一旁的费x扬古咳了咳:“皇子福晋哪有常回娘家的道理!”话虽如此说,但眼神也尽是不舍。
依依惜别后,宜筠、弘晖和大格格才坐上回府的马车,来的时候轻车简从,回的时候却带了一马车都装不下的东西。
车轮缓缓行驶,马车里宜筠正有些伤感,突然马车停了下来,便开口问道:“前面发生了何事?”
马车外的谷荷回道:“不知谁家的马车与咱们马车迎面过来。”
宜筠蹙了蹙眉头,正想让谷荷去问问是谁家的马车。也不是宜筠拿架子,只是若皇子福晋随便给大臣让路,岂不是君臣之礼都不分了?
突然,马车外响起一道女子声音:“哪个不长眼的还不给本夫人让路!”
“放肆!”谷荷一听对方如此猖獗便立刻站出来,“你可知这是四贝勒府的马车!”
本以为对面女子听到后便会过来致歉,却不料那女子冷哼一声,“本夫人才不管你主子是谁呢。”
一番争执后,见谷荷应付不了对方,宜筠撑开帘子试图亮出身份,那女子见宜筠生的明媚肤色白皙,竟拿起随从手中的马鞭朝着宜筠的脸甩来。
“福晋!”“额娘!”随着一声声惊呼,宜筠看着鞭子临近自己脸边,大格格突然一个侧身将宜筠牢牢护住。
鞭声落下,宜筠只觉得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