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五阿哥可知那本书的名字?”
“《周易》。”
“那便对了,皇上和皇后娘娘能让这本书出现在五阿哥的抓周礼中,就说明他们也是这样期盼着的。”陈廷敬这些时日已经将弘昭的性子摸透,不过是个别扭的孩子罢了,小儿嬉闹,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或许是前头几位阿哥过于稳重,让大家都忽略了五阿哥这般的性子才是这个年龄的孩童该有的活泼。
“老夫最喜欢五阿哥的性子。”陈廷敬不吝赞美,“因为可以看到坚持。”
“真的吗?”
“不过,五阿哥既然喜欢占卜,那便要更用心的去听老夫的授课。要不然日后五阿哥你给人占卜,占卜出来结果却没有言辞来形容,岂不是糟蹋了那占卜的物件儿。”
弘昭显然将陈廷敬的话听进了心里,想了想万一之后自己占卜出来了什么东西,却做不到引经据典的形容时候的场景,猛地摇了摇头,“夫子说的有道理。”
自从那日之后,弘昭听陈廷敬授课的态度也越发的认真了起来,下学之后的时间陈廷敬甚至还同弘昭一起钻研占卜之术,也在其他方面引导着弘昭。
坤宁宫。
“我瞧着弘昭变化极大,陈相还真是适合弘昭的夫子。”宜筠笑着说道。
“陈相如今致仕在府上,他那儿子顶破天也就是三品官,他自知陈家日后的情况便不会多在他儿子身上下功夫。”胤禛一边看着手里的书,一边继续说道:
“所以他会更纯粹的教给弘昭一些东西,且与弘昭之间的情谊也决定了陈家日后的荣光能维持多久,多疑他会更有耐心。”
显然,雍正帝将已经致仕养老的老臣也“物尽其用”了一番。
“噗嗤——”宜筠笑了出声,“原来你寻陈相也不是空穴来风,我还以为你真跟弘昭有什么仇怨呢!”
胤禛闻言放下了书本,面色有些无奈,“倾倾,弘昭养在宫外一段时间比一直呆在宫内要好,他的性子陈相能教导好的,要不然我怎么可能随便安置自己儿子?”
捣蛋鬼长大了(2)
弘昭十四岁的时候胤禛带着宜筠离开了京城,弘晖过上了既当爹又当兄长的日子。
弘晖放在弘昭身上的精力丝毫不比放在永衍身上的精力少,而弘昭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显得有些顽劣的小家伙了。
每次大清大战前,弘昭都会花整整一个晚上的时间去推演,而后在第二日告诉弘晖和弘晏需要注意的地方,每每这样耗费心神的推演一次,弘昭都要倒头睡上几日。
弘晖再三确认了这样的推演并未对弘昭的身体产生影响后才彻底放下心来,还笑道:“五弟,你就是上天给大清派来的小道士,算什么都准。”
“皇兄,我才不是什么小道士,咱们可说好了,等这场仗打完,我也要出京游玩了。”弘昭一本正经的说道。
弘晖无奈的扶了扶额,这皇帝不当也罢。
除了自己,其他的兄弟姐妹们基本上都四处游玩去了,只有自己,如同老黄牛一般在这养心殿勤勤恳恳的批折子,永衍还是成长的太慢了,自己还得严格一些。
弘昭再次背上了自己的行李,如今弘昭别的不说,收拾行李的熟练度堪称一绝。
“五爷,咱们打算去哪?”小方子有些迷茫的问道。
弘昭看了眼自己这瘦胳膊瘦腿儿的随从,嘴角抽了抽,若不是这小方子打小就跟在自己身边,自己才不愿意带着他出宫呢!
“先去换身行头。”弘昭缓缓地开口说道,“小爷定是要逃离京城,并且摆脱这个身份的。小爷我走到哪算哪,四哥能摆摊儿义诊,小爷我也能摆摊儿占卜!”
“可是四爷那不是摆摊儿,是大家慕名去药铺请四爷看诊的”小方子话还没说完,头顶便挨了重重的一记,“你知道话多的人现在都在那里吗?”
“哪哪里?”
“乱—葬—岗—”
弘昭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套算命的行头,专往寺庙的门口处摆摊儿,且在自己的摊位前挂着一块木板:穷人算命两文钱,富人一两。
“五爷,这样真的行吗?”小方子吭哧吭哧的摆好木板,“若是那些富人都扮做穷人只付两文钱,那该如何是好?”
“笨,哪里会有富人愿意被称作穷人,甚至啊,有些穷人还会按照富人的价格来给钱呢,不信你就仔细瞧着吧。”
事实果然如弘昭所料,一天的摆摊下来,付两文钱的人比付一两的人明显的少,弘昭算命只是算的最近运势,因此也废不了多少功夫。
“小方子,这些钱可是小爷我亲自赚的。”弘昭有些臭屁的说道,掂了掂手中的银袋子,吹了几声口哨,下一瞬便有暗卫现身。
“今日有两个在寺庙里长跪不起的妇人,将这银钱拿去给那两个人吧。”
皇额娘说过,麻绳专挑细处断,日子只欺穷苦人,佛门也只渡富人。
可自己偏不信,偏要做那渡穷苦之人的人。
就这样,弘昭各地奔波着,辗转于大清广袤大地上的各个寺庙里,为前来寺庙祈福的人指点迷津,将挣来的银子统统给了那些长跪不起的人。
慢慢的,弘昭神算子的名头也传了出去,有人慕名前来算命的时候曾问过弘昭的名讳,弘昭思忖了片刻,反问道:“你认识玉竹公子吗?”
“认识,玉竹公子是大清的神医。”
“称我为玉卜便是,若是遇到玉竹公子,请在他面前提一提我,这次的银钱我就不收了,就当做谢礼。”
弘昭心里有些傲娇的想着,玉竹玉卜,四哥应当也会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感到惊讶吧?再或许,还会为自己而感到骄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