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颤巍巍打开那个知更鸟蛋蓝色的小盒子,瞧见里面指甲盖大的大钻石,差点背过气去:“你是不是有病?”
oliver见她恼了,反而气定神闲,又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这是辞职信,你不答应我,我明天就提交hr。”
黄微粒寻摸出味来了:“严轶,你威胁我?”
oliver双手一摊:“我过去攒的全部家当和未来的全部事业,再加上一个你,全都在这儿。我现在没退路了,要么吃你的软饭,要么回老家种地,你看着办吧。”
“你t这是要赖上我啊,无耻!”
oliver全盘接受:“我媳妇儿都没了,还要脸做什么?”
姚牧羊边看戏边点评,跟池遂宁耳语:“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真狠啊,那钻戒比我的都大。”
“明天有空吗?去拍卖会看看。”
这厢黄微粒给自己倒了一满杯红酒,仰头喝尽:“人性是改不了的,渣男没了钱也是穷渣男。”
oliver又给她满上一杯,循循善诱:“我本来想把我的脸也划了,又怕你舍不得我的美貌。咱俩半斤八两,凑合过吧,别祸害其他人了。”
黄微粒喝得太猛,有点上头:“在房子面前,美貌算个屁?那可是东三环的两室一厅!你卖了跟我去住大红门?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
oliver搂过她脖子,低声劝慰:“没事宝贝儿,我卖给池遂宁了,售后回租,不影响生活质量。”
黄微粒一把甩开他的手,哭了起来:“老子学的也是会计,售后回租可t不是这么记账的!”
然后转身拉住姚牧羊的手:“这段饭你把我骗来的,到时候随礼把我的两室一厅还给我啊,我以后还得给孩子上户口呢。”
姚牧羊坐着吃瓜巨额份子钱从天而降,不禁大呼上当:“我骗你?我看是你俩商量好了合伙诈骗!”
黄微粒叹口气:“我也觉得不合适,要不还是算了吧。”
姚牧羊拉住她:“别,我就当花钱消灾了,你俩赶紧锁死,别再深夜找我哭诉了。”
oliver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下腿,单膝跪地,给黄微粒戴上戒指,钻石比餐厅穹顶上的吊灯还璀璨。
黄微粒爱不释手,嘴上却埋怨:“不要买大品牌嘛,我有渠道,这个价钱能买到再大一克拉的。”
姚牧羊把菜单摊开在她面前:“两室一厅还嫌不够大?这顿你请。”
“我请就我请,不过池总,我回去报销招待费的时候总得跟领导有个交代……”
姚牧羊扯走了菜单:“我怎么就交了你这么个损友!”
oliver全付身价都买了戒指,没有买单的能力,干脆退出了群聊,专心把辞职信撕得粉碎:“好险,我今年说不定就能升高级经理了,辞职亏大发了。”
场面虽然混乱,但求婚成功终归是喜事。
四人开了名酒,杯盏相碰,笑着庆贺。
黄微粒喝得比别人早,醉得也早,勾着姚牧羊的脖子:“你走了一年,我半夜想喝一瓶都找不到人,好多八卦没处说,呜呜呜我的酒友终于回来了。”
姚牧羊把她摆正:“别再找我喝酒了,我戒了。”
黄微粒看着她酒杯里的暗红色液体:“请问你刚才喝的是啥?”
“喝完这杯 roanee nti,我就戒了。”说着摇摇晃晃把酒瓶里剩的都倒进了自己杯子。
池遂宁伸手稳住她的酒杯,嘴唇擦过她耳边:“这事我这么不知道?”
“我刚决定的。我还决定,你也戒了,先戒……六个月吧。”
池遂宁心底一颤:“难道……”
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猜测,黄微粒就拍案而起,嗓门盖过了餐厅的音乐:“为什么?!”
这一桌又是求婚又是吵架,一晚上赚足了眼球和议论,姚牧羊赶紧拉她坐下,悄声道:“封山育林,优生优育。”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oliver:“姐,咱能昨晚这个项目再育林吗?”
然后是黄微粒:“我婚礼也就筹备一年,能不能等我办完单身party?”
池遂宁扣住她的手,直接拉她往外走。
姚牧羊一步三回头:“去哪?”
他凑到她耳边:“家里还有一瓶年份更好的。”
说是去饮酒作乐,可从巷子里走出来,长街上晚风正好,正适合散散酒气。
沿着这条街一直向东六公里,就能到家。
两人携了手,指缝间一丝风也透不过去,一边是红墙,一边是长街,风声和汽车奔驰的声音裹挟在一起,就像那天在慈城海边。
那天两人沿着海水与沙滩的边界一路走,脚印转眼被冲刷干净,每一步都像一个新的。
长街和海岸线都好像没有边际,话题也没有禁忌。
他们谈及朋友,姚牧羊讲了和黄微粒认识的经过。
她们是大学室友,那时姚牧羊不爱说话,对谁都冷冷的,黄微粒是社交恐怖分子,也没能从她身上套出话来,同屋住了半年,都没有一起吃过饭。
“那你们是怎么破冰的?”
姚牧羊笑:“我把她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