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除了前两年诞下两名庶女,后面几年再无声息。
太子手掌搭在覃煊胳膊上,面露苦笑:“那些痛苦和纠结,我也只敢跟你抱怨,述赫,还好你一直陪在孤身旁。”
覃煊收回思绪,想了下,翻转胳膊,用力握住太子的手。
“殿下,那些事都过去了。”
“是啊,柳暗花明。”
太子长舒一口气,再次畅快地大笑出声。
笑毕,总算留意到覃煊心事重重的模样,他端正坐好,长袖抚膝,恢复储君尊贵无双的姿态。
“述赫有心事?”
覃煊神情沉稳,看不出什么:“没有。”
“还想骗孤,你今日出神次数都快赶得上幼时课堂打盹次数了。”太子笑道。
覃煊无趣,这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弊端,你有什么糗事对方记得比你还清楚。
“是以,怎么了?”
应当不是什么坏事急事,否则他不会是这种表情,更像是一种难事,一种让他苦恼的私事。
“家中私事?”太子试探问道。
“不是。”覃煊一口否定。
“那就是了。”
对上太子含笑的目光,覃煊双肩垂下,面露无奈,颇有些破罐子破摔。
“每次都这么敏锐,能不能让我有点秘密。”
“我自小看着你长大,你想什么我一眼即知。”太子得意。
当年覃煊跟着谢阁老进宫时,年仅六岁,太子当时已经十三,此后两人一起读书作伴,玩耍成长,这么多年,在太子眼里,覃煊与其说是他的伴读朋友,不如说他把他当做亲弟弟,亦或者至亲小辈。
他了解覃煊,就像覃煊了解他一样。
“来,跟兄长说说,到底何事烦恼。”
太子私底下经常直接自称为兄长,有时候对着皇上的面就脱口而出,皇上不仅不在意,反倒抚须微笑,覃煊外祖是皇上老师,祖父曾经带皇上打过仗,又自幼在宫廷长大,在皇上心里,他真跟自家子侄没什么区别。
覃煊摇摇头,不欲多说:“一些琐事,殿下无需过问。”
“琐事?”太子呵呵笑两声,道,“若真是琐事,你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更不会为此影响正事,因而,就算是琐事,也势必是一件很重要的琐事。”
覃煊沉默不语,不得不说,太子真得很了解他。
太子打量他,想从他脸上探寻真相,单指拄着下巴,沉吟思考。
“让我猜猜,能让你烦恼得无非是国公世子,或者你那位少夫人。”
覃煊神色不动,秉持无论他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只掀起嘴唇,淡声道。
“殿下,先讨论科举改革的事,我整理了一些建议。”
太子竖出一根手指,在他跟前摇了摇,脸上浮现笑容。
“孤马上猜到了,孤认为,这二者之中,应当是你那位少夫人吧。“
淡淡跟他对视,表情纹丝不动,好似对他的猜测完全不置可否。
太子眉梢高挑,笑容戏谑,眼神十分笃定。
半晌,覃煊泄气般叹口气,轻声反问。
“如何猜得出来?难道有这般明显?”
太子笑两声,跟他说了实话。
“阿卢告诉孤的。”
阿卢是忠毅侯世子的小名,偶然一次被世子母亲,侯夫人不小心说出口后,太子便一直称呼他这个昵称。
就知道,任何事叫阿卢知道后,就不可能是秘密,他会嚷嚷得满京城皆知。
覃煊皱起眉,万分嫌弃。
“他那张嘴,除了吃饭喝酒聊八卦,还能做什么。”
太子摇头失笑,覃煊和阿卢是不打不相识,两人尽管互相埋汰,关系却最好。
“听说,你跟那小陆氏,眉眼传情,情投意合?”
覃煊脸色变黑,仿佛渗了层墨水,倏忽,挑起眉冷笑,仔细看去,还带着点狰狞。
“很好,我看他又想切磋了。”
忠毅侯世子虽同是武将世家出身,但他惫于习武,四体不勤,后来忠毅侯见他实在不是这块料,终于松口同意他走文官的路子,跟文武全才的覃煊这种别人家的孩子全然不能比。
太子笑得温文尔雅,丝毫没有替忠毅侯世子求情的意思,反倒追着他打破砂锅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