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白榆若有所思。近来天气过于炎热,大家都食欲不佳,殿下亦然,午膳喝了半碗凉粥便放下了筷子,这都能胖那世上哪还有瘦子。
“殿下,属下给您诊诊脉吧?”白榆笑道,“您这阵子忙着为登基做准备,平安脉都逃好几次啦。”
赵眠有点不开心:“孤一穿上龙袍,太医就要给孤诊脉。”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白榆道:“那殿下脱了龙袍再诊?”
赵眠舍不得脱,淡道:“不必了。”他在桌边坐下,朝白榆伸出手:“来罢。”
赵眠最近是感觉到自己食欲减退,疲劳嗜睡,但每年一到酷暑他都会有这些症状。赵凛怕热,症状比他更严重,夏日经常抱着冰块苦苦求生,因此他对自己这点轻微的不适没有太放在心上。
赵眠等了一会儿,问:“如何。”
看白榆镇定自若的表情,应该没有大问题。
白榆的确很镇定。她镇定地拿开手,镇定地替殿下整理好龙袍的衣袖,然后镇定一笑:“殿下贵体康安,没什么问题。”
赵眠点点头:“很好。”
白榆又镇定地转过身,对一屋子侍奉的宫人道:“你们先退下。”
赵眠轻皱起眉,没有阻止白榆发号施令,他知道白榆这么做一定有她的理。
周怀让傻乎乎地问:“白神医要干嘛啊?”
白榆道:“你也出去。”
周怀让一头雾水地看向赵眠:“我?我也要出去???”
竟然是周怀让都不能听的事情?
赵眠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道:“都先出去。”
周怀让颇为受伤地走了。
人一走完,东宫大姐姐再镇定不下去。她脚下一软,跌坐在椅子上,喃喃道:“殿、殿下,您好爱他……”
赵眠心中咯噔一下,大夫给他诊完脉吓到腿软是怎么回事。
他没救了?
赵眠被白榆搞得有些慌:“究竟是何事,有话直说。”
白榆猛地抓住赵眠的手腕,声音发颤:“殿下,您告诉我,您是不是服用了东陵秘药——生子秘药?”
“什么?”赵眠冷声道,“孤怎么会用那种东西。”
白榆脸色惨白:“若是没有,您为何会是喜脉?”
赵眠对男人怀孕生子一事并不陌生,毕竟他自己就是两个男人的孩子。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听懂白榆话中的“喜脉”二字,亦或许他是听懂了,但脑子根本无法接受。
赵眠耳边嗡了一下,他听见自己问:“何意。”
白榆看上去人都快傻了:“喜脉,殿下!您腹中有一个小宝宝,应该有两个月多了!”
赵眠下意识地低头看向自己包裹在龙袍里的小腹,茫然了片刻,猛地站起身,质问道:“你抽什么疯?”
眼看太子殿下即将暴怒,白榆也顾不上震惊了,忙道:“殿下当心身子,仔细别动了胎气。”
听到“胎气”二字,赵眠感觉一道夏日惊雷从天而降,劈得他一阵窒息,眼前也黑了一黑。
胎气?这话怎会从白榆口中说出?
他这辈子竟然会和“胎气”二字扯上关系??
摇摇欲坠的太子殿下倏地闭上眼,扶着桌子的手指尖泛白:“……你确定?”
白榆看出来这个宝宝不在太子殿下的预料之中,于心不忍道:“我确定。”
赵眠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冷静:“孤怎么有的?”
“殿下怎么有的自己不知道吗?”白榆的表情一言难尽,殿下居然不知道这个吗,“您和小王爷上了床,他留在您身体里有的。”
太子殿下要气死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白榆说起床笫之事还这么直接。
“孤不是问你这个。”赵眠忍无可忍,睁开眼睛勃然大怒,“孤为何会有?孤又没有吃过什么东陵秘药!”
白榆看着太子殿下气红了的眼角,焦急又心疼:“会不会是您无意中用了秘药,自己却不知道?”
“可能吗。”赵眠疾言怒色,“若真如此,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无论身在何处,他吃进体内的东西均会经过白榆等人的检验,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服下生子秘药的可能性不高。
白榆劝慰道:“殿下先别急,此事属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恳求殿下以贵体为重。”
查?怎么查,就算查清了又怎么样,他肚子里的崽子已成定局,不会消失。
看、魏、枕、风、干、的、好、事。
赵眠冷冷道:“总之,这件事有一人肯定脱不了干系。”
白榆迟疑道:“殿下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