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额角一跳:“你觉得这是在夸朕吗?婴儿脚都圆,你来生你生的也圆。”
“他睫毛也太长了,感觉是周怀让的两倍。”
赵眠第一次和魏枕风一起看小皇子,感觉心境都不一样了:“是的,他一生下来就这样—你不抱抱他吗?”
“当然要抱。”魏枕风直起身体,深呼两口气,反复搓了搓手,才俯身朝摇篮里伸出手。
赵眠正等着见证魏枕风首次抱起他们儿子的画面,魏枕风冷不丁僵住:“等下。”
赵眠问:“怎么了?”
魏枕风抬起手给赵眠看:“我手是不是在抖?”
好像是有点。
“你不是很会抱小孩吗。”赵眠奇道,“之前你抱我妹妹的时候动作比乳母还娴熟。”
“夸张了啊。”魏枕风低头看着小皇子,眼中带光,“赵繁和其他的孩子当然不一样。”
赵眠第一次听到魏枕风叫小皇子的大名,微微愣了愣,道:“你对他姓赵没有意见?”
“没有啊,赵比魏好听。”魏枕风笑道,“不过,若他以后像你一样微服出游,化名成魏繁也挺好的——也不知他长大后会更像谁。”魏枕风想到了什么,朝赵眠看来:“赵眠,谢谢你。”
赵眠明白魏枕风在谢他什么,道:“那你手别抖,抱他。”
魏枕风道:“我先去洗个手?”
赵眠不耐烦地催促:“你快给朕抱!”
天子这么一怒,魏枕风立即将小皇子抱了起来,动作那叫一个炉火纯青,即便比不上乳母,也胜过已经带孩子带了一月的赵眠。
魏枕风让小皇子以最舒适的姿势躺在自己怀里:“赵繁,你爹来了。”
赵眠:“……”这话怎么听得怪怪的。
在婴儿面前,成年人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即便知道人家听不懂,还要一个劲地说说说,魏枕风也不例外:“你爹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乖乖听父皇话?”
“并没有。”赵眠替小皇子回答了这个问题,“朕总是哄不好他,乳母却可以。”
“为什么?”
赵眠郁闷道:“因为乳母有奶给他吃。”
“你怎么知道你没有奶?”魏枕风随口一说,“你试过吗?”
赵眠:“……”
年轻帝王的沉默震耳欲聋。
赵栖和萧世卿昨夜就得知了魏枕风归来的消息。赵栖本以为今早赵眠下了朝就会带魏枕风来向他们请安,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干脆拉着丞相一同来到永宁宫探望他们。
谁知他们刚到永宁宫,就听见内殿传来阵阵追赶打斗之声。赵栖愣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眠眠宝贝手持惊鸿剑,对着魏枕风毫不留情地刺去:“魏枕风,你在找死!”
魏枕风侧身抬手,指尖夹住剑锋,无奈道:“错了错了,真的错了。”
“滚!滚回北渊!”
在前面带路的江德海唉声叹气:“这这这这才和好多久啊,怎么又打起来了。”
“不是说当爹了就会彻底成熟起来么,”赵栖纳闷道,“怎么眠眠和魏枕风还和两个少年似的。”
萧世卿闻言,转头看向赵栖。
赵栖感觉到他的目光,奇道:“你看我干嘛?”
萧世卿道:“没事。”
两人走入内殿,两个闹得正欢的年轻人看到长辈,迅即规规矩矩地站好。
魏枕风一改方才不稳重之态,向赵栖和萧相端行晚辈之礼:“见过太上皇,萧相。”
萧世卿打量着魏枕风,问:“你做什么了。”
赵栖和萧世卿的到来让永宁宫重归平静。面对萧世卿的提问,两个刚当爹的青年立正站好,双双僵住。
赵眠用余光给了魏枕风一计眼刀:看你做的好事,有本事当着我父亲们的面继续嘴欠。
魏枕风回以赵眠一个“你放心”的眼神,面不改色地回答:“萧相,晚辈和皇上在讨论繁繁每日的进食。”
赵眠:“……”
魏枕风是真的会说。
赵栖有些奇怪:“繁繁才一个月,除了吃奶还能吃什么。”
魏枕风笑道:“太上皇所言极是。”
赵栖不解地望向萧世卿,想问萧世卿有没有看懂这两个小年轻在打什么哑谜。
萧世卿脸上看不出情绪,但在场之人明显能感觉到他的气场冷了一大截。他看着魏枕风,不咸不淡道:“听闻你受伤了。”
魏枕风言辞得体:“区区小伤,不值丞相记挂。”
“几次三番受伤,足以证明你身手有待提高。”萧世卿道,“等你伤势痊愈,每日让扶资指点你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