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2/2)

“我老早晓得了,徐寡妇四处托关系求人,你们消息太不灵通了。”

一个大妈得意洋洋,她可是掌握第一手信息的,不等大家问,她主动说了:“我让她去求张主任。”

“张驴子?”

“就是他,他现在权力大的很,只要答应帮忙,肯定管用。”大妈点头,张主任的绰号就叫张驴子,住在附近的弄堂。

大家的表情古怪,眼神一言难尽,空气也沉默了。

“张驴子可不是好人,徐寡妇自动送上门,怕是……”

有人忍不住说了句,张驴子的浑是远近出名的,祸害了不少良家妇女,大家背后都骂他驴子。

“有什么好怕的,又不是黄花闺女,都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过了,多一个张驴子有什么关系。要不是看在街坊的情分上,我才不出主意呢。”大妈口气里对徐寡妇极尽鄙夷。

她的想法很简单,反正是被狗咬,咬一口和咬十口没区别,张主任那儿还有好处拿,何乐而不为?

再说徐寡妇是自愿的,没准人家还巴不得呢。

其他人都没再说了,他们犯不着同情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谁让徐寡妇自身不正呢。

周师母皱紧了眉,她不希望徐寡妇成功,最好牛大江在牢里关一辈子才好呢。

她默默祈祷了番,心事重重地回家了,陆母在天井炒菜,她忍不住把这最新消息转达了,担心道:“要是真和张驴子勾搭上,牛大江可能要放出来。”

陆母气得锅铲在在锅里敲了下,骂道:“臭不要脸的,就知道卖皮卖肉,都要当奶奶的人了,也不知道给子孙积点德。”

周师母没搭话,但眼神也极鄙夷,也就是他们这幢楼的人良心好,要不然老早去贴徐寡妇大字报了。

天暗了下来,徐寡妇精心打扮了一番,心情忐忑地出门了,天井里陆母和周师母都在,看似在聊天,其实是在观察徐寡妇的动静。

“大晚上的你还出门哪?”陆母阴阳怪气地说。

“打扮得这么漂亮,去相亲啊!”周师母也问了句。

“走亲戚。”

徐寡妇笑得很勉强,两鬓的些许白发,在路灯下有些刺眼,眼角还有几条细纹,肉眼可见的沧桑了。

陆母想到了徐寡妇年轻时候的模样。虽然她总骂这女人丑人多作怪,其实徐寡妇年轻时挺漂亮,厂里的一枝花,好多后生追求。但牛家出的彩礼最高,徐寡妇眼皮子浅,就嫁了过去。

她突然没了心情,徐寡妇这个样子,她看着挺不舒服的,一把年纪了,还要为了儿子卖皮卖肉,徐寡妇心里肯定也难受的吧?

没了陆母配合,周师母一个人唱不出大戏,徐寡妇松了口气,匆匆出了门,和张主任约好的是晚上八点,不能迟到。

没资格娶喜欢的女人

吃晚饭时,陆母说了徐寡妇的事,不过没说张主任的名声。毕竟有儿子女儿在,有些话不好明说。

但陆长川和陆二姐都清楚,他们又不是小孩子,张驴子那么有名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姨糊涂了,这姓张的向来是吃肉不吐骨头的,还不肯办事。”陆二姐皱紧了眉。

她还举了个身边的例子,“上半年出的事,男人在咱们单位上班,搞投机倒把被抓走了,他老婆急得没了主见,听人出馊主意找到了这姓张的,结果被占尽了便宜,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她男人也没放出来,判了两年劳教,女人都疯了,孩子也没人管。”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陆长川觉得奇怪,他也在印染厂上班,怎么没听说过?

“你又不和人聊这些,自然不知道。”陆二姐笑了笑。

食堂是八卦最灵通的地方,她虽然不爱聊,可喜欢听,而且大家都喜欢和她说各种八卦,这女人的事在厂里并没传播开。因为忌惮张主任的势力,没人敢说。

“要不要提醒徐秀英?”陆母有点担心,虽然天天和徐寡妇作对,但也没啥深仇大恨。要是徐寡妇也给折磨得疯了,她心里不落忍。

“你说不合适,抽空我和大河说一声。”陆父说道。

毕竟是十几年的邻居,还是一个单位的同事,不能坐视不理。

“我去说吧,你们大人不方便说。”陆二姐主动说。

“你提醒声就行,听不听在他们,我们良心上过得去就好了。”陆母嘱咐。

陆二姐点了点头,她也是这样想的。

吃了晚饭,陆长川抱着一堆木头去厂里上夜班了,小书桌还没做好,晚上慢慢研究。

牛大河晚上十一点才下班回家,精疲力竭,家里冷冷清清,只有牛大海的呼噜声,隔壁徐寡妇的房间黑漆漆的,他也没多想,平时这个点他妈老早睡了。

洗了澡后,牛大河准备睡觉,却听到隔壁传来了动静,警觉地过去查看,是一脸疲态的徐寡妇,头发蓬乱,衣衫也有些乱。

“你这么晚去干什么了?”牛大河皱紧了眉,心里有不太好的猜想。

“你表姑那里串门了,早点睡吧。”

徐寡妇强撑起精神,和大儿子解释了下,便关上了门,再撑不住了,靠在门板上,捂住脸无声哭泣,她从没像今天晚上这样屈辱过,张主任根本不是人。

而且张主任还让她明晚再去,她真不想去了。可如果不去,儿子就回不来,她只能去。

徐寡妇安慰自己,只当是被疯狗咬了,忍耐几日,老二就能回家了。

张主任是这样和她说的,还说小事一桩,他一句话的事,徐寡妇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了张主任身上,哪怕再屈辱她都能忍。

第二天牛大河上班,被陆二姐给叫去了僻静处,只提了张主任的名,牛大河肯定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