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爷正好咳嗽了声,尽管捂着嘴,咳得很小心,还是被人听出来了,大家的表情更古怪了,对半夜被诓出来的怨气也消失了。
这个半夜鬼叫的是好人啊!
“门让人锁了!”
“砸开,这么大的烟不得呛死啊,咱们得救人!”
“对,赶紧救人!”
大家都特别积极,长夜漫漫,反正都起来了,总得找点事干嘛。
他们太想知道,大半夜鬼混的狗男女是谁了。
一男一女关在了小房间里,还是大半夜,除了轧姘头外还能是啥?
周师母混在人群中,冷眼看着,当看到门锁被砸开,衣衫不整头发蓬乱的徐寡妇,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心里的郁气彻底消了。
随后,同样衣衫不整的李大爷也被揪出来了,衣服扣子系错了,裤子也穿反了,屋子里还弥漫着古怪的气息,大家都是过来人,一看就知道两人在屋子里做了啥。
地上还扔了好几坨卫生纸呢!
真不要脸!
不过纠结了大家许久的谜题,今日总算解惑了。
大家都在猜徐寡妇的姘头是谁,现在知道了,竟是最意想不到的李大爷,平日李大爷装得道貌岸然,一本正经的,还总喜欢给年轻人讲大道理,哼,自个却是个老不正经。
“李大爷,你身子骨可真结实,老当益壮啊!”有人调侃了句。
大伙哄堂大笑,眼神鄙夷,不管是搞破鞋,还是当破鞋,都是恬不知耻的行为,他们要鄙视到底!
李大爷低下头,也不敢分辨,此时此刻,再说什么都没用,没人会信。
徐寡妇惨白着脸,大脑一片空白,缩着肩膀不敢抬头,她怕看到儿子。
牛大河今晚上夜班,避过了这场难堪,牛大海晚上睡得死猪一样,就算打雷都不会醒,也避开了,都没看到他们母亲出丑。
陆母看得直摇头,呸了声,低声道:“真不要脸!”
她也是万万没想到,徐寡妇的姘头会是李大爷,一个老不羞,一个贱骨头,都不是好东西。
顾糖糖以为这场闹剧结束了,徐寡妇和李大爷顶多就是出点洋相罢了,可她低估了这个时代,没两天,李大爷和徐寡妇就被绑起来流街了。
严家出事
李大爷和徐寡妇胸前都挂了木牌,分别写着「臭流氓」和「破鞋」,臭流氓是李大爷,破鞋是徐寡妇,牌子吊在脖子上,还被五花大绑起来,就像囚犯一样。
几个年轻人押着他们去了街上,要绕着街道走一圈,还要用喇叭宣传他们的流氓事迹,警醒世人,千万别学这对狗男女搞破鞋。
街上比过年还热闹,好多人都跑去围观,顾糖糖没去,她对这些没兴趣,也不想看到认识的人处在这种难堪下,还是不去看的好。
陆家人都没去,陆母倒想去看看,被陆父制止了。
“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光彩事,在家里待着吧。”陆父语气严厉。
他向来觉得,好事可以围观,倒霉事就算了,沾霉气不说,还会招人恨,徐寡妇和李大爷这次明显是被人暗算了,妻子平时就和徐寡妇不对付,还是避着点好,免得惹出麻烦来。
陆母只得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徐寡妇和李大爷游了半天,折腾了半条命才放回来,徐寡妇的头发都给剪了,一边长一边短,叫阴阳头,也是这个时候的特色,用来对付犯了错的女同志,一边剃光头,一边留着头发。
徐寡妇的头发没剃光,还留了些,像狗啃的一样,她回来的时候,天井里陆母和刘婶她们在聊天,基本上是刘婶在唠,陆母听着。
“丢死人了,咱们弄堂的脸都让这俩人丢光了。”刘婶一脸鄙夷,还啐了好几口。
陆母没接话,她也觉得丢脸,不过丈夫不准她议论这件事,她得听话。
“牛大河还算孝顺,那些人要给徐寡妇剃阴阳头,按着脖子剃,牛大河冲出去和那些人干仗,给徐寡妇留了些头发,没全剃光,可惜摊上这种妈,媳妇更难娶了。”刘婶不住摇头,牛大河怕是得打一辈子光棍了。
谁家姑娘愿意嫁破鞋的儿子,脸都要丢光了。
“李老头呢?”陆母问。
“他也捞不着好,哼,以前天天显摆他那八级钳工的工资,有什么了不起的,以后可拿不到了,还得去扫厕所。”刘婶嘲讽道。
她们正说得起劲时,徐寡妇推门进来了,身上臭烘烘的,头上顶着烂菜叶,还有死鱼烂虾,以及路人吐的口水,这半天就像坠入了地狱一般,生不如死,度秒如年。
徐寡妇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只知道大儿子冲出来了,为了她和那些人干仗,她央求大儿子走,只当她死了,别管她的事了。
她倒霉了没事,不能再连累儿子了。
徐寡妇现在很后悔,她不应该找李老头的,可她身无分文,李老头有钱,只要把他服侍好了,出手挺大方,她想攒点钱给大儿子去农村娶个媳妇。
可现在都黄了。
议论声戛然而止,刘婶撇了嘴,鄙夷地看向徐寡妇,周师母神情淡漠,表面上和往日一样老实,可她心里得意极了。
徐寡妇和丈夫勾搭她可以忍,可这骚货却把主意打到女儿头上,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陆母心里不是滋味,她虽然讨厌徐寡妇,可看到这个惨样又有些不落忍。不过她也没说什么,低下头假装择菜。
徐寡妇朝陆母看了眼,咬紧了牙,那天晚上到底是谁,肯定是一幢楼的人,没准就是朱向华。
平日里朱向华和她最不对付,而且住在一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