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姐,我和你说个事,昨天我听隔壁弄堂的人说,牛大江的那个丑老婆,以前也是东城人,好像还在隔壁弄堂租过房子,和牛大江是认识的。”
“本地人?她叫什么?”
陆母一下子警觉了,有了不好的猜想。
“好像叫什么惜惜,他们还说和你家糖糖有关系,我觉得不可能,糖糖可是大学生,还是沈神医的孙女,怎么可能和那种人有关系。”
柳银娇并不清楚以前的那些事,她就是偶尔听到别人提起这事,和陆家的儿媳妇顾糖糖有点关系,就跑过来献殷勤。
“啪。”
陆母手里的菜掉了下去,神情惊愕,顾惜惜竟回来了?
难怪徐寡妇刚才说话那么古怪,原来这骚货早知道了。
“银娇谢谢你啊,我去打个电话。”
陆母坐不住了,她得和儿媳妇说一声。
“哦,朱姐你慢点儿,小心!”
柳银娇有点懵,不明白陆母怎么会这么大反应,那个丑女人难道真和顾糖糖有关系?
陆母过门槛时差点摔倒,站稳后急匆匆地去打电话了。
顾糖糖刚回到宿舍,就听宿舍管理阿姨叫她听电话。
“糖糖,出大事了!”
话筒里是陆母的喘气声,话都说不清。
“妈,你别急,慢慢说,是不是家里出事了?”顾糖糖声音平和,渐渐安抚了陆母,她喘匀气后,才说道:“牛大江带回来的那个丑女人,你知道是谁不?”
“是谁?”
顾糖糖松了口气,陆母刚刚那么着急,她还以为陆长川又出事了呢。至于牛大江带来的丑女人,她一回都没见过,倒经常听陆母说起。
“顾惜惜那扫把星!”
后悔莫及的顾惜惜
顾糖糖愣住了,竟然是顾惜惜?
她怎么和牛大江扯在一起了?
“妈你别着急,我放学后去看看,就算是顾惜惜也没什么。”
“我不急,就是提醒你一声,这女人坏的很,你要小心些啊!”
“我知道了,谢谢妈。”
顾糖糖笑了,现在的顾惜惜翻不出花了,跟着牛大江那种人,每天过得跟畜牲一样,她猜测,顾惜惜现在一定很后悔。
牛大江抱着厚厚的一摞纸盒回来了,顾惜惜三天糊好的纸盒挣了两块钱,转眼间就被牛大江换成了烟和酒,顾惜惜一分都没看到。
累得头晕目眩的顾惜惜,趁牛大江出门了,躺床上歇会儿,她全身都疼的很,骨头缝都疼,糊纸盒要保持一个姿势,时间一长,脖子和胳膊特别僵硬,视力也更差了,看人都是一团模糊。
顾惜惜按了按太阳穴,头也疼得很,她大概要死了吧?
死了也好,她可以解脱了,可她还是不甘心啊。
为什么她要受这些折磨?
明明她才是受害者,她什么都没做,可所有人都怪她,老天爷也惩罚她,让她被牛大江这个魔鬼羞辱折磨,顾糖糖却成了人上人,还是光荣的大学生。人人都羡慕夸赞顾糖糖,人人都鄙弃她顾惜惜。
为什么会这样?
顾惜惜躺在床上自怨自怜,眼睛有了涩意,可流不出眼泪,她又想起了陈野,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还记得她吗?
门重重地被撞开,巨大的动静吓了顾惜惜一跳,神经一下子崩紧了,睁开眼就看到了牛大江,还有那一摞山一样的纸盒。
“躺你妈比啊,起来干活,老子可不养吃闲饭的!”
牛大江一把揪住顾惜惜的头发,用力一拽,人就被拖到了床下,坚硬的水泥地狠狠地撞击着顾惜惜的膝盖,剧痛让她更晕了。
“我刚糊了那么多,求你让我歇歇……”
顾惜惜苦苦哀求,她真的太累了,再糊纸盒会死的。
“才两块钱而已,老子喝酒都不够,赶紧把这些糊了,不糊好不准吃饭!”
牛大江凶狠地踢了脚,顾惜惜蜷缩成一团,习惯地抱紧了头,剧痛让她不再头晕,可身上却更疼了,她现在好想去死,活着这么痛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如果她现在还是顾金凤的女儿,是不是就不用受这些苦了?
疼痛让顾惜惜有点恍惚,她好像看到了顾金凤,怀里抱着个小女孩,大半夜焦急地跑去医院,接下来画面又变了,小女孩发烧了,被顾金凤抱着哄,一放在床上就哭闹,顾金凤抱了她一晚上,姿势都没变。
画面不断变换,都是小女孩和顾金凤,顾惜惜知道,那个小女孩就是她,嘴里流进了苦涩,是她的眼泪。
干涩了许久的眼睛,终于流出了眼泪,又咸又苦,顾惜惜突然放声大哭,她后悔了。如果顾金凤还活着,一定不会让牛大江欺负她的。
她不应该对顾金凤下毒的,她亲手斩断了顾金凤的爱,还亲眼看到顾金凤死在她面前。
她错了,大错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