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了,许青沉补充道:“对我除外。”
海丝特抿嘴轻笑:“好好好,我知道了,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
话音落,电梯的门向两侧敞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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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煦川身处一间诊室,他坐在一张椅子上,低头活动自己的手腕。旁边是绿色的隔离帘,九斤躺在帘子后面大的移动床上睡觉。
九斤到医院后很快安静下来,有护士阿姨温柔的安抚,儿童医生拿出很多糖果和小玩具给她,一边给她测心率一边逗她开心,刚开始见到沈煦川还有点胆怯,后来就让沈煦川抱了。
被奔奔拥抱后,小家伙委屈地哭了一阵,奔奔给她唱熟悉的儿歌,听她模模糊糊地叫了几声爸爸,然后闭上红肿的眼睛,慢慢地进入梦乡。
哄完孩子,沈煦川独自坐在诊室里思考人生,脸色苍白,无一丝红晕。
他的脑子还一团浆糊,对自己的行为产生质疑,空虚感蔓延全身,他紧紧捏住手腕,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动手,而且忘了九斤的存在。他很后悔,很焦虑,他又犯错了。
当许青沉进入诊室时,一低头,看见的就是沈煦川这副懊丧的模样。
“沈煦川。”许青沉声音很轻,就像平常那样叫他的名字。
沈煦川身体一僵,顿感无比羞愧,下意识地别开脸,嗓音微弱而沙哑:“哦,你来啦,九斤在帘子后面,已经睡着了。”
许青沉伸出手,拨开帘子看一眼,确定孩子无大碍,他把帘子放下。
沈煦川清楚地感受到他灼热的视线,紧张的心脏猛跳。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沈煦川这样想,鼓起勇气抬眸迎了上去。
男人的目光并非想象中那样骇人或尖锐,而是平静的,平静中夹杂着晦暗的情绪,看上去像两口深不可测的黑井。
“我跟人打架,吓到九斤,”一丝痛苦的阴影滑过沈煦川的脸,“还好没事,不然我真对不起九斤,我当时忘了她在那里睡觉,我太冲动了。”
许青沉的目光落在他嘴角上的淤青,除此之外,他的外表看着没有其他伤痕。
好半天,许青沉终于开口:“输了赢了?”
沈煦川正在紧张地吞口水,听到这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过也正是这句话,打破了凝固的空气。
他终于能放松脊背,正常地说话了。
“赢了,”他扯动嘴角,“我打架没输过。”
许青沉睨着他:“我要不要夸你一句真厉害?”
“”沈煦川揪着衣袖,一双乌黑的眼睛布满忧伤。
“今晚别睡觉了,说出你的英雄事迹,现在跟我回去。”
撂下这句话,许青沉拉开帘子,俯身抱起熟睡的女儿。
小家伙的脸蛋恢复成健康的粉色,小手和小脚已经放松,软软地垂在身体两侧,看样子没有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