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醒来时,发现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
昨晚的白色被子换成了淡蓝色,闻起来有股淡淡的清香味。窗外阳光照进来,有些刺眼。刚坐起来,身体立刻传来不适的酸胀感,夏夏禁不住皱眉。
“咚咚。”
敲门声响起,她望过去,陈舒雯开门走了进来。
“舒雯姐。”
这一张口,声音沙哑。
“给。”递过来的是一杯维c水,“喝了这个会舒服点。”
“谢谢。”夏夏双手接过,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划过舌头,缓解了口中的干燥和苦涩。
“还有这个。”
陈舒雯把一样东西放到了她手心,夏夏低头一看,是很小的蓝色药片。
“这是私人医生配置的,跟普通避孕药比起来,副作用要小很多。”说完,她见夏夏怔了下,随即脸红到了脖子根,眼睛却不由看向地上。昨晚她晕头转向,记不清他到底……
但房间早就由专人打扫得干干净净,看不出任何痕迹。
陈舒雯知道她在找什么,“这种事,相信男人还不如相信自己。”
做不做措施这种事,她明白夏夏说了是不算的。但陈舒雯还是皱眉。
“舒雯姐,你怎么知道……”夏夏说了一半,又把话咽回去。
“你昨天不是说现在吃的那个药没什么作用吗,我想可能是体质原因,就问了医生能不能用泰国本土品牌的药,走到门口就听见——”
陈舒雯顿了顿,“他平时也这样?不管你生不生病,发不发烧?”
这个倒的确不是这样。夏夏把药吞下去,摇摇头。
“他说是帮我出汗,出了汗就退烧了。”
这又是哪门子的鬼话。陈舒雯抬手摸了下夏夏的额头,倒是真不发烧了。可瞧见女孩发白的脸色和眼下的乌青,她没好气道:“这还不如发烧呢。”
“你好好休息两天,长途飞行也挺累的,别再病倒了。”
闻言夏夏抬眸。
陈舒雯说:“估计再过个两三天你们就要回去了。今天一早周寅坤和陈悬生又走了,应该是货到了,陈悬生亲自盯着,顺利的话很快就会散出去。这笔生意既是试水也是诚意,最后就看周寅坤怎么决定了,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以后他们会长期合作。”
生意上的事,夏夏听得一知半解,只记住了第一句。跟陈舒雯相处了这些日子,转眼就要分别了。
见她立刻低落下来,陈舒雯摸了摸夏夏的头发,“没关系,会再见面的。咱们不是还说好了一起旅行吗?”
女孩点点头,陈舒雯忽然想到什么:“对了,在曼岛那晚你想说什么?就是我们去赛车,你和他回来晚了的那天。”
陈舒雯不问,夏夏险些就忘记了。
这几天她昏昏沉沉没精神,陈舒雯就没有特意打扰她。回想到那天周寅坤在夕阳下说的话,夏夏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就算是他主动提议,也同样有随时反悔的可能。她不相信周寅坤会真的一直信守承诺。
想了想,夏夏说:“舒雯姐,我现在脑子还有点乱,等我整理一下就去找你可以吗?”
陈舒雯看着她认真的神色,应了声:“好。”
三天后,陈悬生和陈舒雯亲自送行。
即便没有问,但看陈悬生和周寅坤的态度,也知道生意上的事应该进展得还不错。上飞机前,周寅坤皱眉看着拥抱在一起的两人。
不知道陈舒雯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周夏夏昨晚跑去找她聊了一整晚,连房间都不回,直接睡在了那里。
“舒雯姐,谢谢你。”夏夏埋在陈舒雯颈间,低低地说了一句。
陈舒雯拍了拍她的后背,“保持联系,夏夏。”
“嗯好。”
告别了十多分钟,终于上了飞机。陈舒雯远远地看着那架飞机起飞,这才侧过头来。
“你为什么帮周寅坤,掺和他和夏夏之间的事?这跟你们的生意毫无关系。”
陈悬生从来不是爱多管闲事的人,没有好处和利益的事,他根本就不会出手。
“从邀请周寅坤住下来,到在曼岛玩射击,还有那天午餐缓和他们的气氛,几乎就是在手把手地在告诉他应该如何对待夏夏。而那个男人举一反三,才有了他比赛中途带夏夏去看风景,许诺不再威胁她,还耐着性子陪她玩烟花到深夜。”
“连夏夏自己都觉出来,来英国后周寅坤变得很反常。你到底都跟他说了什么?”
又打的什么主意?
陈舒雯语气不善,陈悬生淡然一笑:“因为,有弱点的人合作起来才比较安心。”
“什么?”
“没有弱点的人,譬如以前的周寅坤,就像个不定时炸弹。当初在香港我要是知道周夏夏的作用,就不会有水泉澳隧道的亡命追击。他知道我的弱点,我却不知道他的,你不觉得这有点太不公平了吗?”
他语气平稳悠然,“尽我所能,给他制造出弱点,这怎么能说是和生意无关呢。”
陈舒雯看着他,沉默几秒,“如果夏夏没那么重要呢?一旦意识到她会影响他的生意,周寅坤说不定就会直接杀了她,不会给任何人用她来威胁的机会。做毒的人能有什么人性。”
“不会的。”
陈悬生看着她,“你知道男人最珍惜什么样的女人吗?”
陈舒雯皱眉看着他。还能是什么样的,美艳的,乖巧的,得不到的。
“是很难得到,却又很容易失去的。周夏夏对周寅坤来说,就是这样的存在。他这种要什么就不择手段必须拿下的人,如果没有从身到心彻底得到那个女孩,他是绝对不会放手的。”
“强硬也好,退让也罢,只要最终达到目的,那就什么都好说。”
说到这里陈悬生笑了,“你信不信,要是用尽各种手段都得不到周夏夏的心,能直接把周寅坤逼疯?”
“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个场面。可惜,周寅坤要是疯了,所有人都别想好过。这势必会殃及咱们家的生意,所以不得不帮他一把。”
陈舒雯一言不发地听着他的话,愈发确信她没有看错人。她的弟弟,就是一个道貌岸然不折不扣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