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佤帮的拓沙死了,那边放出消息,明天办葬礼,请了很多人。”
“怎么死的?”
阿泰说:“好像是两天前在加拿大出了车祸,骨灰今天才运回来。”
闻言周寅坤抬眸:“加拿大?”
“是。听说是去看孙子,结果祖孙俩出了车祸,他们的车被一辆违规货车撞翻,车上三人当场死亡。”
周寅坤叼着烟,沉默几秒,嗤笑了声。
他笑得意味不明,阿泰没看明白,迟疑地问:“坤哥,葬礼那边……”
“没空。”
“好的。”阿泰得到回复就准备离开,周寅坤再次开口:“还有。”
阿泰立刻看过来。
男人掸了下烟灰,“嘴巴闭紧了,这事儿保密。”
“明白。”
阿泰走后,周寅坤拨了一个号码,那边很快接通。还没等他发问,对方就先开口:“抱歉坤哥!我们正要汇报。颂恩死了,我们现在就在他学校外面,里面在举办他的哀悼仪式。”
说到底是周寅坤下令撤了监视,怪不到那边的人。
“具体什么情况。”
对方迅速回答:“拓沙在三天前从泰国抵达加拿大,次日与颂恩见面。两人所乘的车从颂恩学校出发,四十分钟后在郊区道路拐角处出了车祸。肇事的是一个酒驾的货车司机,加拿大本地人。被撞车辆损毁极其严重,拓沙和颂恩以及司机三人当场死亡。后事是红佤帮的人办的,骨灰预计在今天抵达泰国。”
“也就是说,只有骨灰,没有尸体。”
那边顿了顿,“是。我们到的时候,尸体已经火化了。”
周寅坤眯了眯眼,“知道了。”
电话挂断,男人靠在沙发上,手指一下下敲着沙发扶手,看不出在想什么。唯有指尖的烟一点点燃尽。
楼上。
夏夏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里前所未有的轻松。她的确很高兴,考试成绩进步是重要原因,但更重要的是,她接连两天收到了好消息。
前天,素切拉一家所乘的航班顺利起飞,离开了泰国。
昨天,她收到了颂恩旧号码发来的信息,告知她一切尽可放心。
夏夏对自己的计划其实并无十足的把握,但大概真的是上天有意帮她,竟让这一切在周寅坤忙完的前一天全部完成。
无论如何,素切拉和颂恩真正地过上了安全的生活,不会再因为她受到半点牵连和伤害了。
次日中午。
夏夏收拾好自己,又吃完了午餐,还没见周寅坤回来。
听琳达说,他昨天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对此,夏夏只有一个想法。如果度假泡汤,那她就可以待在房间里看书听音乐了。
可惜才刚起身,她就听见了车的声音。外面的人甚至都懒得进来,直接按了两声喇叭,连琳达都听出其中的催促:“先生等你呢,快去吧。”
夏夏点点头,拿起放在沙发上的书包走了出去。那辆墨黑色迈巴赫歪斜着停在那里,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开的车。
女孩打开车门,看见驾驶位上果然是他,于是她坐上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安全带系好。然后才问了句:“就我们两个人吗?”
周寅坤穿了套黑色休闲装,一只胳膊搭在车窗,听了这话看她一眼:“你还想要谁来?”
夏夏想要个开车稳一点的人,但看样子是不可能了。男人一脚油门就开了出去,夏夏被搡了下,自己抱紧了书包,连连深呼吸。
“怕什么。”他侧过头来,凉凉地说:“不会出车祸的。”
“那也还是……要小心一点。”
周寅坤盯她两秒,挪开视线看着前面,速度根本没减。如此一来,所耗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北碧府的标志很快出现在前面不远处。
北碧府位于曼谷西部,西侧还与缅甸接壤,曾被称为泰国最美丽的省府之一。
夏夏隐约记得自己来过,记得这里有壮观的瀑布,还有着名的桂河大桥。北碧府虽靠近曼谷,但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它不似曼谷拥挤繁华,这里道路两侧绿植茂密,一眼望去清新极了。
她趴在车窗看外面的景色,开车的男人却时不时地瞧一眼她。
“周夏夏。”他把人喊回头,“包里装的什么?”
总不可能又是作业。
“是换洗的衣服。还有纸巾、钥匙、护肤水,还有纸笔、钱包和折迭遮阳伞,哦对了,还有感冒药。”
听来听去,装了一堆没用的东西。
他毫不客气:“该准备的不准备,不该准备的带一大堆。”
夏夏没想到带个东西也能被训,“那什么是该准备的?”
男人斜她一眼,“你说呢。”
这答案模棱两可,听得夏夏云里雾里,正想多问一句,周寅坤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男人先看了眼时间,正好下午一点整。
他接起来:“怎么样。”
电话那头是迈克·陈,他语气急促而严肃:“周先生,提案被否决了!就在投票即将过半的时候,有位重要人物明确表示否定态度,接下来的投票很明显是受了他的影响,最终反对票超过赞同票,提案失败了。”
夏夏听不太清电话里的声音,只知车里迅速弥漫起一股沉郁的怒火。
周寅坤问:“是谁。”
“是泰国陆军副司令,攀力昂上将!”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嘭”的一声,周寅坤急打方向,车几乎一半偏离地面,夏夏惊叫一声,怀里书包掉落,她清楚地听见车轮在地上摩擦出尖锐声音。
周寅坤及时避开了那枚打向车胎的子弹,同时一把将副驾驶的人儿摁了下去,躲开了从斜后方射来的子弹。
这一枪堪比一炮,直接击穿车上的防弹玻璃,在挡风玻璃上豁出一个大洞,冷风迅速灌了进来。
武器,是82a1重型狙击步枪,枪中之王。时机,是恰好在他离开曼谷,身边无援之时。
男人冷笑,这还真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