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想死,那就必须活着。这么想从他身边逃跑,那就得一辈子待在他眼皮底下过日子。
他倏地笑了,笑得夏夏心头一寒。
“周夏夏,你这么满嘴恶毒地诅咒,眼都不眨地开枪杀人,不觉得跟我很像吗?我那个大哥养了你这么多年,大概想不到,你最终变成了跟我一样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很好,我更喜欢了。”
周寅坤的掌心很热,摸在她头上却让人后脊发凉。夏夏听不懂他的话,更看不懂他此时的眼神。
“不过,我确实也犯了一个错。”
他收回手坐到房间的沙发上,看着眼前的女孩:“再喜欢,也不能惯得你无法无天。今天这教训,咱俩都得好好记着。”
夏夏看不出他到底要做什么。
“至于你想跑、想死,我这儿有好多方法可以让你乖乖听话。”男人瞧着她,慢条斯理地卷了袖口,还叫了声亚罗。
一直守在外面的少年立刻进来:“坤哥。”
“拿支吗啡。”
“是。”亚罗接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吗啡也好、海洛因也罢,这些东西都是地牢里最常见的。
夏夏听见吗啡二字,愣了两秒才猛地反应过来,她顿时浑身冰冷,想都没想转身就往外跑。
沙发上的男人冷眼看着那道逃跑的身影,根本没有要追的意思。
果不其然,夏夏刚跑到门口就被一道高大的身躯挡住。与她四目相对的瞬间,阿耀不得不挪开视线,“你不能离开。”
夏夏眼里满是慌乱的眼泪,刚想开口乞求,就被一股大力攥住手腕,直接拖回了房间。
将她拖回去的正是拿来注射器的亚罗。
看见他手里的东西,阿耀当即变了脸色,也快步跟了进去。
亚罗直接拖着夏夏带回到周寅坤面前,女孩猝不及防地摔在男人脚边,下一刻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握住。
夏夏拼了命挣扎:“你放开我!周寅坤你疯了!你就是个疯子!放开!”
“疯?”男人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他把佛珠重新戴回到她手腕上,撸起她的袖子。
“我哪有你疯呢。”他拿过针管,熟练地排空里面的气体。
夏夏惊恐地看着那针头,愈发崩溃挣扎:“我不要,我不要!你不如直接杀了我,你直接杀了我!”
眼见着周寅坤是来真的,阿耀上前:“坤哥——”
话没说完,就被周寅坤一个“滚”字打断。
他看都没看阿耀一眼,只盯着被亚罗摁住的女孩:“你不是不愿待在我身边吗?这东西几次就上瘾,到时候你每天都会求着来见我。”
手臂一疼,夏夏眼睁睁地看着针头扎进自己的身体,她崩溃大叫,几乎要晕厥过去。
周寅坤丝毫不为所动,他要做的事,就没有做不成的。
“放心,”他攥着她的手臂,“这东西伤身,不会给你用一辈子。”
“你什么时候心甘情愿地留下,什么时候开始脱毒。咱们手里有最专业的医疗专家团。”
“不要,不要!”眼见着他要推动针管,夏夏情急之下喊道:“我怀孕了!我不能注射这个,我真的怀孕了!”
男人的手果然顿住。看不出是信了还是没信,但针头已经先一步退了出来。
亚罗抬头看向周寅坤。
“叫医生过来。”
二十分钟后。
医生看了眼抱膝缩在床角的女孩,转过身来,朝沙发上的男人摇了摇头。
随后便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房间里,针管还躺在地上。周寅坤盯着床上的人,“周夏夏,你又撒谎。”
事实上,即便不用医生检查,周寅坤也清楚她不可能怀孕。因为从英国回来之后的每一次,他都做了措施,要是怀孕才真是见了鬼了。
注射中途被打断,男人此时此刻才算真正冷静下来。他看了眼地上的针管,不由皱眉。只差一点,这东西就到了她身体里。
亚罗捡起弄脏的针管,看了眼周寅坤。大概知道这东西暂时是用不上了。
“都出去。”
亚罗和阿耀听到命令没有过多停留,转身朝外走去。
夏夏还处于差点被注射毒品的后怕之中,她根本没想到他会以这样的法子逼迫她服软听话。那是比死还要恐怖的事。
沙发上的男人起身,女孩当即瑟缩了下。
周寅坤走到床边:“我是该夸你聪明,还是该夸你反应快?”
夏夏缩在角落,身体还轻颤着。
“不过,你倒是给我提了个醒。”
“又是逃跑又是自杀,不就因为你现在无牵无挂吗?”男人一手插在兜里,一手解开衣服扣子,“那么,制造牵挂不就好了?”
夏夏怔怔地望着他。
“比如,生两个小人质出来。”
闻言,床角的女孩满眼震惊。她完全没想到躲过了吗啡,竟又等来了另一种恐怖折磨。
听见这话,刚走到门口的两人也下意识一顿。
阿耀回头,正对上夏夏求救的视线。夏夏看见他回头,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然下一秒就响起周寅坤不耐烦的声音:“还不滚?”
“不要走!”夏夏扒住床栏想要跑向门口,她伸着手渴望有人能拉她一把,“别走!别走阿耀!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阿耀还没动,亚罗就敏锐地先一步挡到他身前,那双棕蓝色的眸子毫不掩饰敌意:“出去。这是坤哥的命令。”
夏夏的手,最终被周寅坤无情地握住。
白色牢房的门在她绝望的眼神中关上,隔绝了一切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