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被掳走的人怎么会什么物什都带在身上呢。江从芝听罢也不再言语,但当他将她打横抱抱起的时候还是惊了一跳:“我自己可以走。“
“没事。”
男人手臂很有力,抱着她走起路来一点都不带喘。江从芝把头靠在他的肩上,清晰的下颌角轮廓上有一些刚长出来的胡茬。
陈由诗走出院子,旁边立着两个也是黑发的洋人。其中一个人见他出来,立刻恭敬地上前用英语说道:“伯曼先生。”
江从芝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在,被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
陈由诗用眼神安慰了她一下,转头吩咐两人道:“把沉照和找出来,一起带走。”
两人听了应声离开。
江从芝不禁出声提醒道:“沉家老爷在文学界也是有一席之地的,如果沉照和失踪了…”
“江湾沉家有什么可怕的?你就不想让他早日吃苦头?”陈由诗打断她的担忧笑问道。看着她轻皱的眉头,又苦于没有多余的手去抚平,只好将她又抱紧一些,大步向前走去。
随着他喉结一上一下,从他嘴里冒出来一团团的白气在冷空气里渐渐消散。江从芝忽然觉得心安极了,原以为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又开始簌簌往外冒。
一路上畅通无阻,陈由诗不像是劫人的,倒像是这宅子主人似的畅通无阻从正门走了出去。走过一段路,树荫下停了两辆小轿车。
张二看见陈由诗出来了,急忙跑出来把后座的门打开:“伯曼先生,江小姐!”
陈由诗把她放在后座上,擦了擦她脸蛋上的眼泪说道:“都没事了,别哭了。”
江从芝嗯了一声。见她这么乖,陈由诗忍不住伸出手摸摸她的头,才站直身子把后门关上。张二正伸长了脖子往后看,问道:“阿诺德两兄弟呢?”阿诺德两兄弟都是军队出身,这次带了两人来也是怕有什么意外,按理说两人也应该出来了。
“我让他们再绑一个人出来。”陈由诗调整了一下衬衣上的背带,绕道车的另一侧打开车门,吩咐张二说:“你和巴伦说一声,让他等阿诺德二人出来再走。我们先回。”
张二应了一声跑到前面的车去了。
陈由诗从身侧拿出一个银黑色的扁酒瓶递给江从芝:“里面还有些酒,可以暖暖身子。“
江从芝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她确实有些渴了,只好接过酒瓶道:“谢谢。”
“等到了前面的吴淞镇,再去喝点茶水吃点点心。”陈由诗将她的赤脚抬起放在自己腿上,一边用手捂着一边说。
江从芝刚喝了一口酒,此时正被那浓烈的酒气呛住了嗓子,又被陈由诗抓住了脚,狠咳了两下,脚使劲往回缩:“不…不用了陈先生。”
正巧张二从前车回来,喜滋滋地开了门,一屁股坐进驾驶座道:“都交代好了,我们先走,他们随后到。”
陈由诗趁着张二说话的时候淡淡瞥了江从芝一眼,不由分说又将她脚抓了过来抱在肚子上给她暖着,一边对张二说:“到吴淞镇的时候停一下买双鞋,吃点东西再走。“
张二哎了一声:“今日元旦,应该镇上铺子都会开很晚,就算过了十二点也没关系。”
陈由诗偏了偏头,看向她不知是因为酒还是因为羞而红了的脸问道:“想吃什么?”
江从芝看着他眼睛里面星星亮光,抿了抿嘴,说:“想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