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形不大,握着顺手,你带着防身。”
“就算一个人的时候碰到陈永刚那样的混蛋,也能应付一下。”
都过去半个月了,季匪居然还把那个醉鬼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
程见烟愣了下,忍不住失笑。
“你要我随身带着一把刀么?”她把这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仔细观摩:“会很奇怪吧?”
“安全更重要。”季匪严肃道,顿了一下又看着她:“这礼物是不是很蠢?”
但这次他的‘出差’确实没机会给她挑个好礼物,等下次的吧。
“不会。”程见烟把刀收了起来,认真地说:“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认真说起来,季匪送她的每一件礼物都很有意义。
从棉袄到这把刀。
帮着男人重新包扎完伤口,程见烟带着胶皮手套收拾碗筷。
季匪站了起来,主动说:“我来吧。”
“病号有休息的特权,之后你来。”程见烟微微笑了笑:“我不会客气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季匪也没有继续坚持。
他蹭到厨房边上陪着她,看着她刷碗。
季匪很安静,只要他愿意,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会变得很轻,丝毫打扰不到旁人。
但程见烟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这种无声无息的家常式陪伴,更容易让人觉得难耐。
“对了,你之前说。”程见烟率先受不住,主动开口打破有些旖旎的气氛:“要去见家长?”
“嗯,是要去见的。”季匪抬了抬唇角:“先去你家还是我家?”
程见烟想了想:“去我家吧。”
房青这两天已经在催她了,像是在怀疑她在说谎似的。
“行。”季匪干脆的答应下来:“去见见很让人头疼的丈母娘。”
程见烟忍不住笑了笑。
房青的确是个很让人头疼的存在,但季匪的‘难惹’程度,可丝毫不亚于她。
程见烟一直记得高中时教导主任对少年的评价——
“我上班这前后三十年,也难找到季匪这般让人头疼的学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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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程见烟就带季匪回了家。
虽然她已经说过房青不喜欢前去拜访的人带着礼物过去,但季匪还是坚持要买一些,在开车过去的路上经过商场,就下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老年人专用蚕丝被按摩枕,各种燕窝类型的保养品……程见烟觉得他交了不少智商税。
看着车后座塞的满满当当的一堆袋子,她有些担心。
“我大一那年带着礼物回家,我妈把东西都扔了。”程见烟叹了口气:“你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么。”
“唔,不错,知道帮家里省钱了。”季匪笑了笑,然后在她颇为无语的视线里坦然的说:“只是有些钱该花得花。”
“我知道,可是……”程见烟嘟囔道:“她又不喜欢。”
“她喜不喜欢重要么?我喜欢送才最重要。”季匪耸了耸肩,说的理所当然:“第一次见老丈人和丈母娘,我这个当女婿的送礼物是我的礼数,至于他们喜不喜欢要不要扔了,我就管不着了,也没兴趣管。”
程见烟微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程程,人活一辈子,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去迎合别人的喜好。”季匪趁着红灯的时候侧过头,琥珀色的瞳孔盯着她——
“除非那个人值得我迎合,讨好。”
他目光清澈又深邃,像是有搅乱心神的魔力,让程见烟不自觉的心头乱跳,垂在膝盖上的手指攥住了背包的袋子。
季匪见状笑了笑,绿灯时重新发动车子:“丈母娘显然不值得咯。”
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自己开心了就好。
程见烟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多少是有点羡慕的。
她一直都羡慕季匪生活的十分洒脱,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实际上,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比起季匪的率性而为,程见烟知道自己像是一个被厚重躯壳锁住的机器人。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会被他吸引。
人总会被自己身上没有的特质所吸引的,这是定律。
等车子停在夏竹小区的院里,两个人拎着大包小裹进门后,季匪也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做自己的。
面对房青的冷面和阴阳怪气,他没有表现出来丝毫不适,全程都是坦然的笑眯眯,做好一个晚辈该做的事情,例如倒茶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