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学校的琐事很多,还不至于让她完全陷入‘没有季匪’的情绪里走不出来。
一周的时间就在琐碎中度过,周六提早下班,程见烟买了些菜拎着回家,意外的在门口见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她看着穿着高跟鞋和一身dior套装,从头到脚打扮的一丝不苟的精致女人,迟疑地叫了句:“……妈,您怎么来了?”
“你这什么问题?谁叫你这么和长辈说话的。”陶倩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很是不满的样子,说话都带着火气:“不知道请人进门么?”
程见烟沉默片刻,输入密码锁侧身请她进去。
她对陶倩的批评没有感觉,委屈或者不满的情绪都没有。
自从知道了季匪在季家的遭遇后,程见烟对于他的父母,就不再有任何尊敬或者期待的情绪。
叫她一声‘妈’,也只是出于礼貌。
“你应该很好奇我今天为什么过来找你,尤其是选了季匪不在的时候。”陶倩也不兜圈子,直接从包里翻出一沓资料仍在她身上:“看看这个。”
纸质的文件资料随着她的动作掉在地上,程见烟俯身捡起来看,映入眼帘的是‘许建良’这三个字。
可许建良是谁?她一头雾水。
“三天前,这位叫许建良的来到季家,被保安拦下了,他当时大吼大叫,不满的嚷嚷他是季匪的老丈人,凭什么拦着他……”
陶倩说着,冷笑一声:“我当时以为这人是开玩笑,后来去查了一下,发现他还真和你母亲有一些不可告人的过往。”
“所以,这位先生是你的亲生父亲。”
程见烟捏着纸张的指尖一片冰凉。
听到的内容太过荒唐,她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脑子本能的排斥,拒绝这些内容。
灵魂不断叫嚣着‘这是假的’,但理智却在思考如果这些真的是假的,那陶倩会拿一些谎言过来骗自己么?她何必呢?
陶倩对于程见烟呆滞的反应很满意,倒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
“你自己看看这份资料,看看你生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嘴上说着让她看,声音却在不断‘解说’着当背景音:“你这位生父的过往很是‘精彩’,为什么从来没认你呢?因为他在坐牢,强/奸的罪名。”
“而当时报案的受害者,正是你的母亲。”
陶倩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很轻蔑地盯着程见烟。
看见女孩儿的脸上霎时变得苍白,她精致的长眉微挑,显得很‘贴心’:“你不知道这件事吧,那我给你崩溃的时间。”
“等你情绪好点了,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吧。”
“……离婚?”程见烟抬眸,怔怔地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和季匪离婚?”
“你不是不知道我们是什么样的一个家庭,季家从上到下都是清清白白,从商从政的人都有,不能有你这么一个‘污点’的存在。”
陶倩声音冰冷,静静的叙述她所认为的事实:“你知道你父亲这件事传出去,影响会有多恶劣么?不说别的,季匪的工作就会被影响,你不是不知道他从事的是什么职业,对背景考核有多严格吧?”
她直接用季匪作为突破点,试图让程见烟能听懂自己说的话。
程见烟是听懂了,但听懂不代表妥协。
且不说陶倩话里的内容是真是假,但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有独立的思考能力。
“我父亲只有一个,名叫程锦楠。”她看着资料里的内容,淡淡道:“我不认识这个叫许建良的先生,他也不在我的出生证明,户口本,和从小到大任何的资料里面。”
所以即便这些内容全是真的,也影响不到季匪和季家。
“程小姐,你怎么就这么犟呢?”陶倩气的直笑,脱口而出的话更显尖酸刻薄:“就算法律意义上影响不到政审,但舆论层面呢?”
“这件事如果曝光出去,你要大众如何看待季家的人娶了个强/奸犯的女儿回来?”
“我为什么特意选择季匪不在的日子来找你,就是怕他那个狗脾气坏事,不理解我的苦心。”
程见烟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您什么苦心?”
“当然是为了他好,为了季家好!”陶倩说的一脸大无畏,理所当然:“我本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性格,能听懂话的。”
“结果怎么也跟季匪一个德行。”
和季匪一个德行……季匪又是什么德行了?
程见烟实在是听不下去陶倩话里话外的贬低,忍不住的反唇相讥:“阿姨,季匪是您的儿子,您贬低他难道很有成就感么?”
“呵,我贬低他怎么会有成就感,只是阿匪实在是个不懂事又没眼光,烂泥扶不上墙的,不还是得靠我关照他?”
陶倩连连摇头,叹了口气:“十年前他眼光就差,没想到十年后更糟,怎么拦着都没有用,还是把你娶回家了。”
程见烟一愣,瞳孔微缩:“您说什么?”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陶倩话里藏着巨大的信息量。
“十年前啊,你们在高中的时候都什么样子了。”陶倩看着她,不屑地嗤笑:“季匪喜欢你,为了你打架,这些事你真当我们做家长的不知道啊?”
“你第一次去我们家时,我就知道你是十年前那位‘同桌’姑娘,只是装作不认识不知道罢了。”
“阿匪喜欢胡来,只是木已成舟,我和他爸也不能再说什么,但现在不一样了,你这位生父,我们家是绝对不能接受的。”
程见烟被陶倩这些话搅得头脑乱成一片,只觉得头疼的快要裂开了。
她本能的想解释关于十年前的事,不想被平白污蔑:“高中的时候,我和季匪只是同学……”
“得了吧。”陶倩打断她,颇为轻慢的笑了声:“那些信不都是你写给季匪的么,装什么只是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