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姐,做人留一线这个道理你该懂吧?”律师沉下脸来,压着怒气劝道:“一个作为你父亲的六十岁老人,就算真的犯了错,就这么不可原谅?”
“方律师,我理解你作为律师要赚钱,所以在接官司之前可能没搞懂一些事情。”程见烟面无表情,冷淡道:“但有件事你没搞清楚,许建良不是我的父亲。”
“在一个月之前,我甚至没听说过这个人,我的父亲另有其人,而且只有一个。”
“不信的话,你大可以去查我的出生证明,户口本,你找不到任何那个人是我父亲的证据,他纯粹是一个□□犯,伤人犯而已。”
无意和这位大为震惊的方姓律师继续交谈,程见烟说完这句,就拎起包离开。
可第二天,她就在微博的‘本地热搜’上看了到了一条话题——某高校教师要把亲生父亲送进监狱,这样的人,究竟配当人民教师教书育人么?
程见烟愣了下,眉头微蹙,本能的感觉到不对劲儿。
许建良为了不重新进去,的确是会狗急跳墙想尽一切办法的,买热搜登报纸污蔑她都有可能,也是在意料之中。
但是,他哪儿来的钱呢?许建良那里的钱,或许倾尽所有够请一个律师,但买热搜之类的,基本不可能。
如果他有买微博热搜的这笔钱,也不会那么着急的剑走偏锋来找她要了。
程见烟点开看了看,发现话题下面的评论倒是还好。
或者是因为实名制,理性的网友多了,基本没有直接扣帽子站队的,而是说要看事情经过不能听一面之词,
不是占了个‘父母’的名头就能无条件被原谅,其实做子女的才是真的没有选择权的那方。
后来不少人还因为该不该无条件孝敬父母这个问题吵起来了。
程见烟看了一会儿,退出微博。
她觉得如果她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一对正常的父母,她会对他们很好的。
可人生确实从来没给过她选择权。
她以前时常觉得自己不幸,但在迈入‘三十而立’的这个阶段,又觉得其实还可以了。
无论如何,她还有季匪,还有程锦楠。
比起那些一无所有并且没有心中所爱的人,要幸运得多。
程见烟没有分散太多精力在网络上,想着季匪今天要回来,就打扫起了房间。
虽然今天从s省飞回来的飞机就一班,晚上八点,估摸着他回到家里都得半夜了,但她还是提前打扫个干干净净。
毕竟季匪做事一向出人意料,万一提前了呢?
但今天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程见烟在下午时收到了季匪发过来的短信,说他十一点下飞机,到家估计得十二点了。
他叫她不要等自己,困了就早点睡,明天还得上班呢。
程见烟读完,失落的同时也松了口气——虽然不能早点见到季匪,但他晚回来也有好处。
她脸上被扇那一巴掌的红肿至今没有恢复如常,还是有印子,他晚上回来正好可以关灯应付,能多瞒一天是一天。
晚上十点,程见烟跟周启玄打完电话,又交流了一些信息后就关灯准备睡觉了。
但她定了个十一点半的闹钟,准备趁着季匪回来之前给他下点面条什么的。
折腾了一天晚上才回来,肯定会饿。
可没等闹钟响起,程见烟睡的迷迷糊糊,就感觉有人在亲她。
眼睛像是被胶水糊住了一样睁不开,她还以为在做梦,放在一旁的手不自觉的去‘胡噜’。
结果就听到了男人一声低沉的轻笑。
程见烟脑子里‘咯噔’一声,费力的睁开了双眼。
屋子里很黑,拉上窗帘后月光都透不进来,只能感觉到皮肤上灼热的温度,确定有人。
“季匪?”程见烟在胸口处摸了一手毛绒绒的头发,软软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分钟前。”季匪声音有些哑,却是带着笑意的:“洗了把脸就来亲你了。”
惹人清梦的讨厌鬼,却十分想念。
程见烟忍不住笑了笑,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这无声的‘应和’像是默认了眼下的行为,更给了季匪混账的动力了。
他牙齿叼着一小块细嫩的皮肤,可劲儿的吮。
“嗯……你不饿么?”程见烟抬眸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只觉得身体里热的厉害。
正在经历一周没经历的事情,让她的四肢百骸都酥酥麻麻的,像是有蚂蚁在爬。
“我的闹钟没响。”她喃喃道:“本来还想给你煮面条的。”
“饿死了。”季匪含含糊糊地说:“你是在下面给我吃啊。”
……
程见烟脑子都被这荤话弄的有些懵。
她咬着指关节,晕乎乎的一时间都没转过弯儿来——直到季匪手指用力,捏到她腰侧的淤青。
是几天前,许建良把她推倒在地磕出来的一块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