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再次遇到柏松和庄雅雅后,樊璟心里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然,聚餐后没几天,樊璟就被叫停了工作。
“为什么?”樊璟不理解,但也保持着稳定的情绪,心平气和地问导师,
“近来的媒体平台的新消息越来越少,意味着外面的情况越来越危险,他们没法再掩饰。所以机甲必须有所突破,现在正是需要加快进度的时候,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时候让我走。”
张教授只叹了口气,扶了扶眼镜,“是上面的意思,你先休息吧。没事,现在我们能处理,等后续组装了我再看情况叫你回来。”
“……”樊璟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停掉我的工作总得有理由的吧?”
张教授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思忖良久后,还是开了口:“你从北冥过来,我能理解你认识异能者,大概对先知者的接触也不少,所以当时我们才将你安排过来……你的私事我不干涉,但是……”
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措辞:“你最近还是和他保持距离吧。”
“他?”樊璟并不意外教授会知道褚镜的存在,他们从不掩人耳目,她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瞒着别人。
就算师兄不说,她那些大学同学也难说不会暴露出去。
她装作不解:“他怎么了?现有的法律好像没有规定不能和异能者来往吧?”看書請至リ艏蕟&17597;詀:rir&120050;щ&120202;&120211;c &119900;
“明面上是,但你知道的。”张教授摇了摇头,“不管政府怎么掩饰,我们的未来其实早已岌岌可危。人类如果无法觉醒,那么我们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异能者必须是人类自救的突破口。”
……
“突破口?什么时候异能者的地位这么高了,那过去十年是什么?你不会说都是考验什么的屁话吧?”褚镜笑了笑,往身前的男人上前一步,嘴角淡淡弯着,可眼里却带着海浪翻涌的压迫感,
“之前不把我们当人看的是谁?骂我是怪物将我扔在北冥的人是谁?现在发现玩脱了,发现没有异能活不下去,现在又想我回来为了什么所谓的奉献精神而配合你们的研究?”褚镜嗤笑道:“你还真是高看我。”
或许是当惯了上位者,褚放依然维持着严肃的神色,视线却无法控制地移开,不甚自然地将话题偏了个方向:
“我们安排异能者和防卫军一同去前线,当然也有相应的补贴,等一切都结束了,会给前线异能者该有的奖赏。”
“哈,奖赏。”褚镜倒也不意外男人会选择性失聪,反正他也没期待过。
褚镜怜悯地看着他:“十年了,还没清醒吗?看来你们真是自欺欺人太久,仅靠封闭你就以为这座城市真成世外桃源了。醒醒吧,现在不是权力和金钱至上的时代了,也回不去了,现在乃至未来,只有实力才是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褚放摇了摇头,“是你离开世都太久了,你不知道我们的科技发展到什么地步。看到那个防护罩了吗?现在我们正在扩大生产,只要我们的研究成果有所进展……”
“你真以为这破罩子有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褚镜弯了弯唇,笑他的天真,颇为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来小时候你从来比不过我是有原因的。我真是不应该对你有太高的期待。先别着急看外面的世界了,先看看自己身边人吧。”
真以为在几个安全区摆些罩子就能掩人耳目了,那些人心也还真是大。
褚镜抬眼看向那个半透明的一层罩,看着中央那个兢兢业业按照设定工作的“人造太阳”,他想走的心更为迫切。
要不是想弄清楚一些事,他这几天也不会接下褚放的邀请跟他跑来跑去,害得他都不知道怎么跟姐姐解释。
他转过身,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褚放稍稍有了些情绪波动的声音:
“小时候是我对不起你。”褚放顿了顿,语调降低了些,“这些天该见的人我也带你见过了,如果你想回家……”
褚镜心里毫无波澜,也没有停留。
倒不是介怀,他现在纯粹是懒得再追究谁对谁错。在他眼里,这些人就和外面的先知者差不多,是个会动的生物罢了。
家?他早就有了。
……
“您的意思是,要将异能者也纳入研究对象吗?”樊璟看着张教授,虽然语气没什么变化,可莫名就是让人觉得周遭温度降了几分。
“是。”张教授毫无保留地承认了,“政府其实早在几年前就开始秘密进行异能者身体构造的研究,最近怕是先知者进化太快,他们也着急想加快进度了。”
“他们也是人类,不是实验品。”樊璟不甚同意。
“但我们不得不承认,异能者就是被命运眷顾的。而我们这些普通人类就是被抛弃的。”张教授苦笑道:“谁甘心被抛弃?为了活着,我们只能狠心。”
樊璟又说:“异能者也绝对不会配合实验的。”
张教授还是笑:“所以这不是要采取‘特殊’手段嘛。”
“我跟你说这些,就是想跟你说,你所认识的那个异能者,怕是已经和政府达成什么合作了,你以后尽量少来往。”
樊璟停顿几秒,“好,我知道了。”
“哦,还有,樊璟。”见樊璟要离开,张教授突然漫不经心地叫住她,“政府现在正加大力度寻找着草系异能者——因为我们研究发现,草系异能者那特殊的能力,很有可能是人类自主觉醒的唯一途径。”
樊璟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张教授笑了笑,“如果你在北冥的时候见过什么草系异能者,可要叫她藏好了。”
樊璟看着他眼角的皱纹,缓缓开口:“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