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院的方青莳看到木桶里有水,找了个葫芦瓢把山雀粪化开,看到段成德拉弓射箭,那利箭飞出,射中了老虎的一只眼,顿时老虎发狂了一般扑上来。
时机刚刚好!
方青莳端着葫芦瓢从院子里跑出来,也不跟段成德打招呼,从旁边把山雀粪洒向老虎,在老虎的嗅觉里,山雀粪的味道简直是致命的!
老虎再次长啸一声,转身飞快的隐入山林中。
段成德愕然的站在原地,看看老虎远去的影子,再看旁边的小妇人,眉头拧成了疙瘩:“你引老虎下山?”
“嗯。”方青莳点头:“想抓个老虎卖钱。”
这简直是在说笑话了,段成德摆手:“你不行,回去吧。”
“是啊,我不行,看来只能被婆家卖掉了。”方青莳提着自己的药篓出了小院往回走。
段成德扬声:“你婆家为啥卖掉你?”
“为了还债。”方青莳停下脚步,回头:“你住在这里太危险了,山雀粪能退老虎,保不齐能救你一命,今天谢谢了。”
说完,方青莳不再多言语,脚步轻快的下山回家去,刚进院没一会儿,就听到大门响了,抬头看到四个差役押送着周氏几个人回来,心里这个畅快!
周氏一看到方青莳,立刻抓住了差役的衣袖,指着方青莳:“就是她!就是她说的!”
大白天的就做梦
差役甩开周氏的手,走到方青莳面前冷声:“跟我们去衙门一趟!”
方青莳福礼:“差爷,我犯了王法?”
“你煽动这老妇到衙门去闹事。”差役可能没想到一个小妇人竟问出这话来,狐疑的打量着方青莳。
方青莳摇头:“我没煽动。”
“是你说的!你说衙门要给秀才银子,一年十几两!”周氏立刻跳着脚骂起来:“浪蹄子!你个黑心肝的!我们信了你的鬼话,景和被打了一顿板子!”
方青莳不理周氏,对差役说:“差爷,我夫君李景瑞是县案首为第一等秀才,每年有四两银子和米粮。若不要米粮贴补,可折算成银,一年下来十两多,是也不是?”
差役听后,点了点头:“是。”
“那我说的是事实,怎么煽动了呢?”方青莳疑惑的看着差役:“县太爷要让小妇人去做什么呢?”
旁边的差役立刻说:“每年每月都是按时给了的!这老妇去衙门哭闹滋事!”
“那也是她不问青红皂白啊,跟小妇人有什么关系?”方青莳看着周氏:“婆母,你去衙门讹诈?”
周氏一跺脚就要扑过来:“是你说的!你说衙门贪了我儿子的银子!”
方青莳赶紧躲在了差役身后,带了哭腔:“婆母,你就是杀了我,我没说的也不能认,今儿要说不明白,我这就跟着差役去衙门。”
事情到了这一步,差役都恼火了,就算是带了这个小妇人去又有什么用?
其中一个差役问道:“秀才公可在?”
提到这个,方青莳顿时抹泪:“夫君死在京城里了,差爷啊,我想问一问除了银子和米粮的贴补,是不是还有一百亩田地可以免赋税?”
李景和知道坏了,一瘸一拐的赶紧拦住方青莳:“大嫂,是我们没听明白,不怪你。”
方青莳看了眼周氏,掉起来眼泪了,哽咽的说:“婆母啊,景瑞拿走了银钱是他不对,衙门不会收走这额一百亩地的免赋税,咱们跟那些村民换点儿银子吧。”
差役听到这话,可气得不轻,李景瑞死了,还想占着好处?大白天的就做梦?
几个差役一商量,不搭理这一家子,回去衙门禀报了。
周氏又要哭嚎,李景和忍着疼,厉声:“都进屋!还嫌不够丢人现眼吗?”
哟呵!
李景和有了当家做主的心思,方青莳回去自己屋子里,心都畅快了不少。
那些差役走得急,不说也知道是回去禀报李景瑞死了的事。
周氏闹这么一场惹了县令,县令定会趁机把这一百亩免赋税的好处收回去。呵,李家人那么多债务压身,李家庄的人又没了这点儿好处,能饶了他们?
周氏没了主意,看李景和。
李景和恨恨的看了眼方青莳的房门,压低声音:“大妹和二妹去做饭,娘,我们进屋。”
“我做啥饭?不是丧门星做饭的吗?”李香芝顿时不干了。
李景和阴测测的看着李香芝:“不干活,卖你换银子吗?”
这话,吓得李香芝一哆嗦,想到山里那个五大三粗,奇丑无比的猎户,赶紧往灶房去了。
周氏进了屋,坐在床上又要哭嚎,李景和不耐烦的说:“娘,现在咱们得好好对方青莳,让她回娘家去借钱来。如果借不来钱,我进山去找段成德来提亲。”
“她要是不从呢?”周氏心里越琢磨越不是滋味儿:“那贱蹄子好像在处处算计我们家。”
李景和咬了咬牙:“对!所以不能轻饶了她!不从也得从,我大哥刚死,三年热孝得戴!她嫁进来就是咱们家的人,要么方家拿银子!要么卖了她,她还能翻了天去?”
“成!”周氏也不哭闹了,娘俩商量好后,周氏来找方青莳。
方青莳正坐在床上等着呢,看周氏进屋,轻轻的叹了口气:“娘,你也别骂也别打了,我回去娘家走一趟。如果能拿来银子咋都好说,拿不来再想别的法子吧,日子还得往下过啊。”
准备了一肚子花言巧语的周氏被噎得上不来气,看方青莳这幅样子只能点头:“成,这会儿天还没黑,你回去一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