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灵虚香外,扶正固本的香料是以预防为主,还有一种香料比较简单,避瘟香,只需要磨粉调配好,放在瓦盆里点燃就可以。
方青荷带着人准备避瘟香,方青莳什么都没做,而是安静的坐在院子里,看着眼前的药材库。
她一点儿都不慌乱,也没有悲天悯人的心情,知道后续会发什么。就像是知道了谜底,而她需要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机会。
方家在强大,可是还远远不够,李景瑞靠上了晋王这么个大靠山,方家只是有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一旦李景瑞反应过来了,就冲他心狠手辣的劲儿,必会对方家斩草除根。
时疫和饥荒,这样的灾难给方家带来的是机会,积攒力量让李景瑞不敢轻举妄动的本事。
而晋王善筹谋,能隐忍,显然会绝对压制住李景瑞的野心。
所有一切究其根本,就是粮!
朝廷不可能一直不管,开仓赈粮是必走的一步,晋王手里握着的粮,整个唐国的粮库加起来也未必有他多,所以自己要尽可能的囤粮!
囤粮需要本金,方青莳需要想办法筹措,只有本金够,冯忠敢来,自己就会榨干冯忠能调动的每一粒粮!
唐国的粮食很贵,一斗九百文的价格也是历年来最高的。但这才是个开始,一斗粮十两银子的时候都有。只不过到那个时候,唐国犹如人间地狱一般了。
“大当家的,你走神儿了。”秦远峰听说后山住着的人病倒了一片,就知道方青莳会来药材库房这边,远远地看了半天了,见她一动不动又眉头紧锁的样子,忍不住走过来,出声。
方青莳偏头看到秦远峰,笑了,自己还愁什么本金?本金这不就来了嘛!
还是小瞧你了
秦远峰被方青莳笑的有些毛了,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东西吗?”
“秦大哥,咱们商量点儿大事,坐。”方青莳指了指旁边的石凳。
秦远峰坐下来的时候,又看了眼方青莳。
“外面肯定比咱们山寨里严重,这就是个灾年,时疫过后,还会挨饿。”方青莳偏头看秦远峰:“秦大哥,我说的对不对?”
秦远峰点头,这已经是明摆着的事情了。
“所以,囤粮倒卖,必能获利,还是获大利,发财的好机会。”方青莳微微眯起了眼睛:“咱们不卖给百姓,只跟官府衙门做买卖,赈灾是朝廷的事,地方粮库空虚,没粮赈灾的话,只有花大价钱买咱们的粮。”
秦远峰挑眉:“你说的是泾河府?”
“曹志荣也算在内,他比周玉儒还知道咱们青瓦寨到底有多少粮食呢。”方青莳嗤笑着摇了摇头:“既然是官迷儿,就得用银子保住乌纱帽嘛。”
这话,秦远峰非常赞同,转念一想:“咱们这些粮食要做这么大的局,不够看。”
“晋王有粮。”方青莳说。
秦远峰愕然:“咋?你想让兄弟们去抢晋王?”
“那太冒险了,我有门路从晋王手里买粮出来,不过要速度够快,银子够多,拉长线会倒霉,我手里本钱不够。”方青莳说。
秦远峰叹息一声:“我一直觉得你挺厉害,现在我算看出来了,我还是小瞧你了,都敢盯上晋王的粮行了,谁给你的胆子啊?”
“我这次十二车上等粳米,京城市价九百文一斗,我拉回来这些粮用了一千二百两银子。”方青莳笑吟吟的看着秦远峰。
秦远峰在心里盘算一遍后,愕然:“一斗六百文,谁给的价格?”
方青莳把冯忠和段成德的买卖说给秦远峰听。
秦远峰暗暗咂舌,听完后挑起大拇指:“大当家的,你身边能人真多。”
“秦大哥,只要是粮咱们就要,花最少的钱囤最多的粮,回头以最高的价格卖给那些当官的,这钱得赚。”方青莳说。
秦远峰连连点头:“必须赚,这样,大当家的别着急,我去账房看看咱们账面上多少银子。”
看着急匆匆离开的秦远峰,方青莳勾起唇角。
只要这买卖做成了,方家从中抽两成红利,都会成为最不显山漏水的清河府大户。
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谁都懂,关键就看钱够不够多。
时疫和饥荒都过去了,自己去拜访曹志荣,这些青瓦寨的百姓直接迁到清河府附近的村落里去,户籍必定不是问题。
到那个时候,方家香料小有气候,自己站稳脚跟儿,李景瑞想要动方家,都没机会了,非但没机会,自己还会时不时给李景瑞送点儿惊喜呢!
京城。
李景和衣衫褴褛的京城,整个人都瘦脱相了,来到晋王府大门外也不敢上前,蹲在角落里等着。
连日暴雨导致洪灾,皇上震怒就把工部尚书和侍郎全都罢免了,晋王趁机给李景瑞谋了个工部侍郎的差事。
至于工部尚书,李景瑞不敢想,毕竟六部尚书背地里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在,自己能一步成为工部侍郎,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晋王从来不上朝,对外就是个闲散的富贵王爷,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从不过问朝政。
这么多年来,上朝的只有新姑爷,也是探花郎李景瑞。
就算是探花郎,这工部侍郎的品阶不够,只能初一、十五大朝会的时候去露露脸。
李景和打听的很清楚了,十月初一这天一大早就等在晋王府巷子头的暗处,早朝都是天蒙蒙亮的时候就得起身,李景和看着打着晋字灯笼的马车晃悠悠的过来,咬了咬牙。
马车刚到巷子口,李景和扒开帘子叫了声:“大哥!”
声音很低,李景瑞吓得一激灵,抬头看李景和三分像人七分好像鬼的样子,差点儿没撅过去,凑过来伸出手把李景和拉上了马车。
车夫听到了动静,问了句:“大人,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