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十一凭感觉摸索着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眼前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心情顿时放松了一些。
等她走进光里,又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半截土墙围起来的院子不大,一扇柴门看起来年代久远失修。院子里没人,她转头看向正对柴门的三间毛坯房,斑驳的木门虚掩着,糊着草纸的窗户紧闭着。
这是哪儿?到底发生了什么?
颜十一正站在院子里满脑子问号,这时看见半截土墙外一位古装女人经过。
女人扭脸望向自家院子,看见颜十一,眉眼笑开急急推门进院。
他们说长姐是母老虎
颜氏推开院门先把挎在臂弯下的柳条篮子放到一旁,快步走到颜十一身旁伸手扶住,嘴里一叠声地关切询问:
“怎么不在屋里躺着,身子好了也不能冒失出门,万一吹着风再发病就不好了……”
只一瞬间,许多记忆像石子投入湖水,如涟漪般荡漾开来,脑海里充满了另一个人的记忆……
颜十一望着女人,轻声的、怯怯地、试探着唤了一声:“娘。”
“不要紧的,我已经好了,现在感觉很好……”
低头看着月白裙下露出的青布鞋尖,感觉脚下好像踩在云朵上,软软的,轻飘飘的。
这就是穿越重生的感觉吗?
“还是不可大意的,我扶你进屋歇着,一会你爹回来吃饭看见,又该教训我没有好好照顾你啦。”
阳光在颜氏的粗布蓝衣上筛出一片汗渍,她抬手挽了一下头上的蓝底白花头巾,黑红的脸膛绽开笑容,转头朝柴门外扬声喊:
“小满,快去喊你爹和你哥回家吃饭。”
“知道啦!”
土墙外露出一张孩童的脸,颜小满嘻笑着朝颜氏吐了吐舌头,然后撒开腿朝远处跑去。
颜氏摇头叹气,嘴角却是一片喜气。拉开屋门把女儿扶进屋里安顿好,转头去灶间烧火做饭。
颜十一躺在炕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屋顶,思绪开始清晰起来……
颜氏把午饭端到炕上,看着女儿把一碗米汤和一张咸饼全部吃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不知是不是怕吵到她休息,外面静悄悄地。
半个时辰以后,大门响,颜氏在院里呼喊小儿子,又急急追出大门外去。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吧嗒一声,颜十一欠起身朝门口看去。
“小满,你进来吧。”
在门缝里偷看的颜小满得到长姐的允许,立刻跑进屋里。他上下打量着颜十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水汪汪的。
“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
颜十一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屋里没镜子,到现在还没机会去找镜子照照,看看此刻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长姐,你长得真好看。”
“呵!”
颜十一掩着嘴忍着笑,仔细审视着这位顽皮可爱的小弟弟。
屋里的光线并不好,特别是正午时分,屋里更觉阴暗。
“可是,他们为什么说长姐是母老虎呢?”
颜小满双手托着脸颊一脸严肃。
“他们是谁?”
尽管脑海里的记忆很多,却并没有关于母老虎的问题。
颜十一觉得有趣,伸出食指戳了戳颜小满的脑瓜门儿。
“是顾卫堂他们那帮人……”
颜小满犹豫着还是说了,忽闪着眼睛怕惹长姐生气。
颜十一对顾卫堂这个人还是有印象的。顾卫堂仗着父亲是亭角村的村长,舅父是京城的衙差,在村里横行霸道。但凡村里有几分姿色的姑娘,只要被他碰上,肯定要上前调戏一番。
去年春天,村里一位待嫁的姑娘忽然自尽了,有传是因为被顾卫堂给糟蹋了,羞辱难当悬了梁。
顾卫堂几次路遇颜十一都想非礼,几次都被颜十一给打没了心思。即使是村长的儿子也不敢明目张胆强抢民女。
顾卫堂私底下给颜十一取外号母老虎,也是心有不甘想撒气。这种无赖流氓,越是理他,他就越得意。
“随他们怎么讲,我是我,不会因为他们讲就真变成了老虎。”
“对,长姐不用理他们,就算村里男子都不肯娶你,等我长大了一定娶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