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贤王从来没有这么亲热地叫过赵长烨,他并不是赵长烨的亲侄子,因为两家关系密切,他又和郡主的亲侄子廉小王爷一起陪太子读过书,所以时不时地也会称呼赵长烨一声姑姑。
“你还未娶妻,你母亲不可能让你先抬个妾进府的。”
赵长烨笑着站起来,有送客的意思。如今可以放心了,小贤王是个正常青年,并不是人家传的有龙阳之好。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下)
小贤王百般讨好郡主,终于有了回报,赵长烨答应可以找贤王妃说说看,先为小贤王讨一个妾室,再尽快娶正妻进门。
小贤王激动地跪地就要谢恩。赵长烨伸手拦住,声明需要等她想好过程,才能让颜十一去贤王府。
她是想着让颜十一帮她除去脖颈的红斑以后,再考虑让她进贤王府。如果颜十一真有本事医治她的天生顽疾,让一个农女给小王爷做妾可是天大的恩赏。
东阳侯太夫人正喝着晨起时必喝的银耳羹,耳边传来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婢女传报的声音还未落,景璨已经走到了她面前。
“给祖母请安!”
景璨微施一礼,马上坐到了祖母的对面。
东阳侯太夫人吸溜吸溜地喝着银耳羹,并不急着跟小孙子说话。
急一急猴孙子,想打着请安的名目来求事,别以为她老了就看不出来。
在府里的时候景璨也就初一、十五到她跟前请个安,还是只请晚安。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在别人的地盘,这个小孙子反倒想起来给她请早安了。
太夫人放下透亮的玉瓷小碗和银勺,接过婢女递来的汗巾,抹了抹嘴,抬眼看向景璨。
景璨就等着祖母看他才好说话,咧开嘴角笑得满面春风。
“祖母昨夜睡得可安好?”
“好着呢!甩出去白银一千两,哪能睡不好!”
东阳侯是武将,却并未让小儿子景璨习武,长子景瑞是庶出,反倒得了东阳侯的一身本事,还令外请了教习师傅传授十八般武艺。可是景璨是要继承侯位的,除了诗词歌赋,景璨再无所成。有时候太夫人也不懂儿子是怎么想的,难道以后东阳侯只能徒有虚名了?
“就知道祖母还是心疼那些银子的。”
“瞎说。”
太夫人高举手慢落下,拍在景璨的脸上,疼爱之情溢出眼角。
“我何曾心疼过银钱,以前欠的人情,如今还上了才得安心。”
太夫人理了理手腕上的宽袖,露出昨晚令她大出风头的翡翠镯子,一手摩挲着。
“兄长和嫂嫂就快要去南州了,咱们府里也该办几桌宴席吧?”
不好直接切入正题,景璨察言观色慢声说着。留香殿里的贵女们已经都起身了,外面不时传来莺莺之声。
想到还有十数日就要赴南州的长孙,太夫人暗暗叹气,突然之间好像理解了儿子的安排。侯位不过是虚名,一家人平安健康才是福气。
景璨不习武也好,省得长年驻守边境苦蛮之地,都不少了夫妻之乐。东阳侯子嗣少,到了孙儿辈,一定要让东阳侯府人丁兴旺。
“摆,肯定得摆宴席,回去就让人准备。”
太夫人瞅了半天,还不见景璨说明来意,她倒急了。
“快说吧,有何事找我?”
景璨终于等到爬坡借梯的话,赶紧笑着说:
“我知道祖母焦急我的婚事,我已经想通了,全凭祖母为孙儿做主,娶哪家姑娘做正妻我都乐意。只是……”
景璨故意欲言又止。
太夫人多精明的人,怎会听不出景璨的话外之意。
“你想纳妾?”
就知道祖母能猜中,景璨点头,目光充满渴求。
“你想纳颜十一为妾!”
这就解释明白了,昨天夜宴上,景璨为什么要和小贤王争抢拍颜十一捐出的那支金钗了。
太夫人呵呵笑了。
女多男少不好分配
杏花林在汤池后面,远远望去,烟气渺渺,仿如仙境。晨露未干,颜十一踩着小径过去,裙角湿了半边。今天她特意穿着家里带来的衣裙,窄袖细腰,利落方便。
已经给石匠父子换过药,两人的病症都很稳定。这时如果回朝云阁,一会还得再折返回来,她干脆直接往杏花林来了。
竹帘深垂,汤池里影影绰绰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她在帘子外站了一会,并没听见里面有动静。小心地掀开竹帘,探头朝里张望。
皇家御用温泉,实在太让人好奇了。
“什么人?”
没想到汤池里有人,颜十一被这一声吓得急忙放下帘子缩回身。随即又打开帘子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