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笙也是他侄子,他其实不大愿意看到那种双方分庭对立,最后争得两败俱伤的下场的局面。
可人呢,一旦有了不该有的念头,无需依靠阳光和水滋润,它就会从悄无声息地从泥土中发芽生长,最后,长成参天大树。
不为自己,也要为了在乎的人。
江祁州没再抽烟,手中的烟纸快要燃尽,烟灰落了一地,淡淡道:“你想要扳倒他,不简单。”
说完,又想了会儿,为她指明一条路:“不过,是人都有软肋,或许你可以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程宛觉得他这话有几分道理,江延笙这人向来心思缜密,做事手段向来不会留下诟病,让人抓住把柄,这也是她一直以来头疼的一件事。
可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她皱起眉,表情沉思,有几分的凝重。
江延笙这人的软肋,向来只有他母亲慕清宁一人。
但自从慕清宁死后,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只能说天道好轮回,午夜梦回时,她偶尔还会想起那些噩梦般的画面……
可慕清宁又不是她杀死的,江延笙把罪怪在她头上,找她有何用?
回忆涌上脑海,想起那些隐秘的往事,程宛冷了脸,垂下眼去,几欲掩盖不住眼底翻滚的暗流汹涌。
忍不住在心底埋怨起自己,哪怕江祈远插手了又如何,若没有那一时的心软和退缩,恐怕就没有今天这么多的事情了。
程宛觉得他这人一如既往装腔作势,挺虚伪的,“那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合作?”
江祁州扔了手中的烟头,站起身,沉声回答:“我考虑一下。”
程宛蓦地笑了笑,此刻的表情竟有些让人猜不透,点了点头,答应。
中秋过后,江祁州便要只身离开南城,前往纽约,而距离中秋,还有几天的时间。
江祁州既想拿回在临恒的主动权,又不能放弃海外分公司市场那块肉,毕竟那才是他的主场,二者之下,必然要做出选择。
其次,要不要和他合作,其实对程宛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她想要的,是等到江祁州在她和江延笙撕破脸皮,公开对簿那天,他不站在对方那边,突然给她当头一棒、施加压力就行。
一间屋子,二人心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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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意渐浓,九月已过中旬。
温寻已经有了离开南城的打算,便不会再逗留下去,签证已经下来,她查了自己名下的账户,飞伦敦的航班和时间,初步计划是定在二十八号左右。
那日两人彻底谈崩,江延笙既有了和她分道扬镳的打算,应该不会再控制她的自由,又想起那些重要的东西还在他手上,得找个时间把证件拿回来。
思及此,一不小心就失了神——
也许他们往后再不会见面,再也没有交集,也许没有以后了。
等她离开南城的时候,ual那边已经开学,这么一来,时间或许赶不上。
不过去到那边之后,她可以先适应适应环境,再报个语言进修班,等到明年开学做好准备再去也不迟。
中秋节这天,论坛如期开展,地点是在东江边cbd的一家星钻酒店。
搬进江家的时候,江鹤池曾给她准备了不少名贵衣服首饰,各个季节的也会有专门的人送过来,有一些吊牌都没拆的礼服还在衣柜里面。
她之前和阮舒出门逛街的时候,有看上的也会买下来。
挑了许久,她最终选了一身黑色水钻露腰鱼尾长裙,裁剪十分完美合身,胸前是几何拼接的镂空设计,白皙皮肤在钻石链条下若隐若现,明亮的光线下,如同星光熠熠,银辉倾泻,简约而大方。
因着天气变冷,又在外面搭了件同色系的女士长款羊绒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