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风顺水,被宠的没吃过半点苦头,沈雉和沈淳氏双双遇难身陨,沈巍大病一场后,对她愈发纵容。
就连后娶了沈薛氏,也不曾亏待她半分。
直到……
梦境里,兄长的脸被取代。
画面一转,是沈瞿精打细算的暗光浮动的眸子。
他微微俯下身子,一手捏住地上沈婳的下颌。稍稍用力,沈婳死死咬住唇,倔强的不发半点痛吟。
沈瞿却像是得了趣,没有半点忌讳,指腹揉捏着女子苍白的唇。嗓音连带着想只冰冷吐着芯子的蛇。
“漾漾,你合该听话些。”
“你该庆幸,我同二叔仁慈,不计较你今日出逃一事。这世上已无人为你出头了。什么丰州沈家绣坊之女,你如今只是个仰人鼻息的小可怜。”
沈婳俨然还不敢相信,沈族老竟然同这些人是一伙的。
“沈瞿,你放开我,你会遭报应的。”
沈瞿遗憾的看着她那张足够让人情动的脸。
虽呈病态,却又多了副楚楚可怜。
若不是州判点名要沈婳,他真想藏起来,找一间阴暗的屋子将她锁起来,戴上精致打造的脚镣。
这样,便能肆无忌惮的,为所欲为了。
他轻叹一声。
“漾漾,你真是哪哪儿都出落到我心坎里了。”
‘轰隆’一声巨响,屋外雷声整耳欲聋。闪电划破天际,一刹那间照亮了沈婳惊恐却又无助的脸。
眼里容不得沙子
榻上,沈婳倏然睁眼。
心如鼓擂,一下快过一下。
明明都是她曾经历过的,画面浮现眼前却如被噩梦纠缠。
沈婳失神的望着床顶,那股被冒犯的恶心却延至全身。愣是让她出了一身的汗。
“娘子可是梦魇了?”
倚翠扶着她坐起身子,又贴心的在沈婳腰后垫了块软枕。
许是怕惊吓沈婳,说的话也是轻柔到了极致。
“郎中说您受惊操劳过度。”
她取过茶几上搁置的药碗:“眼下还温热着,服用再好不过了。”
沈婳接过。
药香袅袅,分明是她最熟悉的味道,可不知为何,胃里翻滚。绞的她一阵干呕。
“娘子。”倚翠慌了神。
沈婳垂眸。
“倚翠。”
“你还记得阿兄是何时亡故的?”她忽而干巴巴的问了这么一声。
倚翠一愣,随即眼底也黯然了几分。
“公子同夫人故去已有两年。”
两年。
沈婳默念。
日子过的可真快。
“我记得,阿兄有个顶顶喜欢的娘子。那段日子他在学业上万分用功,是动了心思上门求娶的。”
世事难料。
半年前,那娘子就嫁人了。
街上长长的迎亲队伍,唢呐响彻云霄。
一身喜服的新娘子打扮的人比花娇,那是沈婳头一次见她,而她却愣愣的看了沈婳良久。仿若透过她再看故人。
“是沈家妹妹么?”
那般美好的女子,在沈婳别扭点头的那一刹那,眼圈红了。
后来,沈婳没忍住去了沈雉的坟前。拔着坟边的草。嘴里叨叨个不停。
“那萧姐姐如今都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