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道的眉抖了抖。
崔韫眉宇冷漠,说的话不疾不徐。
“既然是百姓父母官。自该乐只君子,民之父母。”
“屏除奸盗,赈恤困穷。让狱讼无冤该你所为。”
“路大人,董家有你撑腰怕是高枕无忧了吧?”
可我这回没想谢你啊
路知府面色大变。
他的唇上下翁动,喉咙处却发不出一丝声响,甚至眼前一黑,恨不得就这么去了。
他吓得哆哆嗦嗦起身。
崔韫顾自看了眼时辰,又淡淡道:“路大人身上这血佩,据我所知,价格足以买下丰州五座知府大院,以你的俸禄怕是……”
他一顿,没再说下去。
可在场的却已了然。
崔韫波澜不惊:“你的事,待我禀报皇上,自有检察院御史前来追责。”
“刘知县,莫耽搁。”
这是不愿听路知府废话了。
刘知县正襟危坐,重重一敲案板:“董丰!休要狡辩!此人真不是你所杀?”
董丰见路知府面色煞白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来此,笃定无非是走个过场,左右身后有知府这个大靠山。
这么些年,都相安无事。
可眼下,这个靠山坐也不敢坐,站也站不稳,偏偏又不敢溜。显然是自身难保了。
董丰彻底慌了。
这种惧意一把抓住他的心脏。恶狠狠的堵住了他所有的退路。
董夫人更是受不住打击,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不是!大人真不是我,我一醒来,风水大师的人头就在我榻上了。”
他双手撑着地面,背脊隐隐发抖。神情不似假。
董丰急急道:“再者,若我是凶手,又怎会在自家府上行凶留下把柄?”
“您没人证,更无物证,如何定我的罪?”
董丰绝口不认,让刘知县拧眉。
而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道女声。
“我有。”
沈婳穿过看戏的人群,她犹在孝期,发间堪堪别了只小白花。
她畏寒,将自己裹成个球。走的有些吃力。
沈婳被准许后刚入大堂,就在这时,晕厥的董夫人倏然睁眼,又从地上爬了起来。
这一变故,让沈婳心口一跳。绣花鞋踩到裙摆,她微微一踉跄。
很快,右侧有人伸出手来,牢牢稳住沈婳的身子。
沈婳感激庆幸的对上手的主人。
崔韫很快收手。一如既往的高风亮节。
“不谢。”他轻声道。
沈婳反应慢的‘啊’了一声。
“可我这回没想谢你啊。”
她一身雪白的貂毛,不含半点杂质。
崔韫瞥了眼灰尘飞扬的地面。
“你不必跪了。”
这回,沈婳应对比谁都快。
“大人!你怎可因这大师死在我府上,就认定是我夫下的手?”
董夫人一醒来,就开始摆脱罪名。
“我儿的坟无辜被刨,大师又死的蹊跷,这难道不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吗?您是青天大老爷,自该为我做主才是。”
沈婳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