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眨眨眼,不可置信:“一次?”
恩公凭什么只有一次!
“不错,崔侯爷当年以干扰公务之由,将那些女娘送去了衙门,自此后,谁还敢造次?”
“……”
沈婳:“那谢世子收了吗?”
颜宓嗓音更柔了,她说的很轻。
“他谦谦公子,自然没收。”
沈婳觉着,崔韫的头上有点绿。
来信
花了数日,沈婳将屋里添置的满满当当,尽显奢华。倚翠和成妈妈整日往外跑,即便再外,也准备给沈婳过个好年。
好在买了牛车也方便,巷子里的各位嫂子只见成贵忙里忙外将一车又一车的年货往梨园拉。
“这沈娘子可真舍得,我适才瞥了眼,满满当当一车的补品。”
王嫂:“她怀有身孕,自该吃的好些。前些日子我撞见沈娘子正坐在院内,你们是没瞧见,那小脸白的像是动了胎气。”
说着,她沉沉叹了口气:“她男人走了,丧期吃肉犯忌讳,可大人不补,孩子能不补吗?莫说吃些补品,要我说,沈娘子若炖鸡汤喝,也应该。”
她又开始愧疚:“也怪我,上回送的是白菜猪肉馅的饺子。”
难怪,随从会问是什么馅儿的。
是她心眼小,那时才会生了怨。
沈婳刚泡了药浴,眼下正躺在床榻上,屋内染着碳火,身上厚实的锦被。向来畏寒的她都暖和的面上有了红晕。
“娘子!”
小丫鬟凝珠从外头小跑入内。
她年纪小,成妈妈和倚翠留她伺候沈婳。
凝珠关上门,挡去刺骨的寒风,又抖了抖身上的雪,等身子暖和了,这才抱着包裹跑上前。
“这是孙管事的信,还有柳姨娘亲手缝制的皮毛手捂。”
沈婳半支起身子。打开包裹。
柳姨娘有一双巧手,沈淳氏还在时,每年送去的布料都是足额的,柳姨娘都是亲手给沈坠做得衣裳,时不时还会给沈婳做几件。
手捂绣着漂亮的玉兰花,是最寻常不过橙红色的狐狸皮。
柳姨娘身上并无过多积蓄,与她而言,这是她能给沈婳最好的年礼。
自来挑剔的沈婳不咸不淡:“我如何缺这些了,柳姨娘就是瞎折腾。”
凝珠还未摸透沈婳的脾气,闻言只当她生气了。
也是,就连娘子榻上挂着的幔帐都是湖水色秋罗鲛绡帐,两相对比下,手捂实在太寒酸了些。
小丫鬟紧张之余,又怕沈婳发怒。
可下一瞬,沈婳当着她的面戴上。若有所思的看了许久。
语气嫌弃:“勉强也凑合。”
正说着,沈婳吩咐:“把信给我。”
凝珠连忙奉上。
沈婳看得很慢。嘴角翘出抹笑意。
“信上说沈薛氏从牢狱回去后,想来是受了惊吓,大病一场,至今还未好全。”
凝珠闻言立即笑开:“这可是大喜事。”
“还不止呢。”
孙管事实在知道什么能让沈婳开怀。
沈婳翘了翘小拇指:“薛牧良那好色之徒,身子也废了。”
面子里子全丢了,像只过街老鼠,自那日后,就没再出门。
没了子孙根的儿子同宫里的公公有甚区别?薛老爷是见一眼都嫌脏。而最疼他的薛老夫人,是见也不见薛牧良了,整日念经,就指望那怀了孕的妾室肚子里的是男胎。
沈婳往下看。身子不由坐直了些。
“沈瞿亲自去刘县官跟前请罪了。”
县令之女大婚点名要的喜服本就赶,一大批老绣娘离开,自然无法及时完工。
刘县官嫁女是喜事,眼瞧着婚期将至,出此事,他见了沈瞿能有好脸色?
途中生波折,这可是大不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