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见她盛气凌人的德行,不由微微一愣。
这是!同类的味道。
但凡这吴韶音去丰州城呆几日,那些难听点骂名还有她沈婳什么事?
至少,沈家漾漾从来不屑夺人所好。
男人呐,也就这样!
吴韶音抱着喵喵直叫的雪团趾高气扬好不得意的走了。
即馨跺跺脚只能撒腿去找崔韫。
也不怪她如此,毕竟吴韶音在侯府的确特殊,她没法硬气的将脸甩过去。
沈婳连忙追上去,迫不及待等着吴韶音遭殃。
而崔韫正在崔宣氏屋里用茶点。
屋内点着安神香。
崔宣氏眉目含喜,笑着吩咐身边伺候的婆子。
“你去大少夫人那里跑一趟,她如今刚有身孕,就无需折腾再过来陪我用膳了,头三月可得仔细些。”
“对了,将何婆子一并拨过去伺候,她懂药膳。我当年有孕都是她伺候的,有她照顾阿姒,我也放心。”
婆子恭敬应:“是。”
她退下后,崔宣氏宽慰的呷了口茶水。
崔柏娶回来的新妇,她是真心喜欢。懂事又知进退。还最是孝心。
她这一生,只得两子,崔柏忙碌,崔韫又是整日见不着影儿,好在如今乔姒日日陪着。
这哪里是娶的儿媳,明明是多了个贴心的女儿。
崔柏和乔姒成亲不过三月,便得了皇令同崔旸去了边关。年少夫妻聚少离多,可乔姒没有半点埋怨。
甚至在崔柏离去半个月后,诊断出了身孕。
如何让她不喜?
崔宣氏看向崔韫。
崔韫坐姿慵懒,带着股年少桀骜。在崔柏未出事前,他便是如此德行。
他冷不丁的出声:“阿娘与其吩咐这些,倒不如让人盯紧吴家那位。免得她跑到阿嫂跟前寻晦气。”
“阿嫂是个好脾气的,可别受了吴家那位的气。”
崔宣氏一顿,面上有了愁色。
崔韫仿若再说一件可笑的事:“吴家特地写信过来,通知阿娘,将人精贵养着。”
“她爱吃扬州菜,阿娘特地去扬州请了厨子,她穿衣挑剔,阿娘将宫里赏赐的料子,全部给他做春衣。吴家人,可受得起?”
崔宣氏无奈叹了口气。
“不过是些小事,如何还传到你耳里了?”
她也不愿纵着吴韶音。
崔旸还在盛京时,她也曾稍稍提过,吴韶音登门登的勤了些。可崔旸却是当场指责他失了当家主母的风度。
——你同她一个小女娘计较这些作甚?她要什么吩咐下人去做便是。这些小事,何须禀报本侯?
她哪里是和吴韶音计较,她是和吴家计较。
可枕边人都未曾体恤的站在她这边。
崔韫嗤笑:“也是有趣,不知情的还以为,吴家是养不起女儿了。还是他们以为整个侯府是囊中之物?”
崔旸是武将粗人,也许念着亡妻故有所偏颇,也许只是处事不细腻。所以,从未察觉崔宣氏委屈而心下不畅快。
崔宣氏能忍,崔韫却不想忍。
他起身,又抽出一块糕点。咬了一口。提步朝外而去。
崔宣氏嗔他一眼:“去哪儿?”
“将人赶出去。”
就在这时,有婆子领着气喘吁吁的即馨上前。
崔韫看过去,拧了拧眉。
即馨‘砰’一声跪到地上。
“爷,吴家娘子将雪团抢走了。”
一个抢字,可见说话的精髓。
崔韫当即沉了脸,嘴角溢出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