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爹都舍不得让我为沈家牺牲,他们凭什么以为我得认命由他们摆布。”
沈婳还记得前世她的身亡。那时他的心脏仿若被狠狠揪住,疼的她浑身抽搐。她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喉咙涌上来的血浸湿嘴里的布条,滴答滴答往下砸出血花。
她没法呼喊,没法求救。
硬生生的挨着,然后清楚的感知身子越来越僵硬。
她很小声很小声道:“为什么他们能弄死我,眼下却活的好好的。是不是因为我是女娘,所以命贱?”
崔韫眉心微微动了动,视线锁定在她身上。
“沈家绣坊之女,如何命贱了?”
“是世道浇漓,人心不古。”
沈婳受伤的看着他:“他们都说我不是好女娘”
“保持初心,不被世俗束缚,你虽娇气了些,行事又目中无人了些,做起土匪来又那般熟稔了些。但……”
他话锋一转。
但沈婳很不容易了。
一个女娘对抗的不仅是整个虎视眈眈的沈家,还有世俗的眼光。他赶去丰州时,沈婳没有服过一次软。
她的背脊一直都不曾弯过分毫。
沈婳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崔韫见她实在喜欢手串,道:“你若喜欢,此物便送你当及笄礼罢。”
沈婳闻言举起手腕。嘴角也翘了。就连情绪也好了起来。
“我戴着比你戴着好看。”
崔韫:“然后呢?”
沈婳甜腻腻冲他一笑。她眼圈还是红的,可笑起来明媚生艳。
“那便是我的啦。”
梨园。
沈婳跳着下了马车,闹腾够了,自然困了。
倚翠急的不行:“娘子,快将手串还回去。”
沈婳像做贼一样将手腕捂的严实。
“嘿。”
“我就不听你的。”
她大摇大摆就要进院子。
这边,凝珠听见动静,连忙出来接。
“娘子。”
沈婳轻笑。
“我出门时,你便说要绣花,如何了?”
凝珠:“还是拿不出手。”
“这事急不得,初学刺绣,上绷勾稿,配线,绣致由浅入深。听着简单,却处处都是门道。”
正说着,倚翠眼睁睁看着前面的女娘停下脚步。
沈婳没有再同凝珠说刺绣的事了。
她抬头去看天色后转头:“崔韫,我的伞呢?”
正要离去的崔韫:……
“娘子要伞做甚?”
她小声呢喃:“快要下雨了。”
晴空万里,哪里要下雨了?
沈婳环视四周后,往田圃那边小跑而去。
她蹲下,也不嫌脏徒手去挖泥。
崔韫也不走了,他提步上前:“你作甚?”
“在挖坑。”
“挖坑做甚?”
沈婳用一种你怎么什么都不懂的眼神嫌弃的看着崔韫。
“当然把自己埋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