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朝大街看去,而那边早没了成贵和倪康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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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行医多年,到底才疏学浅,几位还是换个大夫来瞧瞧?”这是凝珠请回来的大夫说的。
大夫这般说,也是自砸招牌了。可是真有心无力。
倚翠守在沈婳身边,指尖一直在抖,时不时的去探其鼻息,一遍又一遍的去外头张望。
总算盼来了倪康。
倪康跳下马车,大步而入。
“娘子昨儿喝了酒,一直醉着。晌午十分刚醒腹痛难忍便吐了血。”
沈婳嘴角的血迹已被倚翠处理干净,女娘躺着格外脆弱。好似一碰就碎。
倚翠将那染黑的帕子呈上。
沈婳的脉象依旧,倪康看向帕子后,到底还是变了脸。
他取出银针,刺开沈婳的指尖。
银针并未变色,血珠鲜艳而夺目。
倪康:……很好,又是要让他彻夜翻医术的症状。
他的医术在遇到沈婳后,便一直自我怀疑。
倪康什么都没诊断出。
他茫然。只能开出一剂药调养身体。
而一刻钟后,让所有人生急的娘子睫毛微颤。
沈婳刚一睁眼,就对上好几双眸子。
倪康:“可有哪里不适?”
沈婳也清楚她的情况不正常。她觑了倪康一眼。
“无。”
“又辛苦倪大夫走这一趟了。”
倪康:“我不辛苦。”
他心梗。
你真是好手段
倪康最后是踉踉跄跄离开的。
沈婳趴在窗前吃着点心。看着他走时的背影,都能窥其沧桑。
倚翠心有余悸,眼儿肿的跟核桃仁似的,捧着药上前。
“我真担心。”
“娘子担心什么?”
沈婳侧脸沉静:“我没死,倪大夫就郁闷死了。”
这话实在不吉利。
她端起药仰头饮下,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脖颈。
明明只是醉了一次酒,却好似经历了数日,再去回想及笄那日的事,竟有些恍然。
沈婳想起一件事来。
“那根簪子呢?”
“奴婢这就去取。”
很快,倚翠捧着根金簪上前,正是及笄礼时尤箐给她戴的那支。
沈婳随意瞥一眼。端是嫌弃厌恶。
“一根过了时样式的簪子,也好意思给我?她这是特地跑这一趟,羞辱我呢。”
倚翠一贯清楚沈婳的嘴硬。
“那奴婢扔了去。”
沈婳高贵冷艳:“……倒没必要如此铺张浪费。”
凝珠:“可娘子一直都是铺张浪费的呀。”
沈婳:“胡说!”
她正要再说什么,视线却是一凝。
簪子其实很普通,可却同记忆里的逐渐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