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忘了。”
崔韫忍着脾气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打算,一时间不知该笑,还是该气。他甚至在想,让沈婳住在侯府,是不是错。
不论对错。显然是个十足的麻烦。
他头有些疼。
他两个都想治。
他对着小团子淡淡道:“看来平素夫子给你布下的功课太少了。我会同他商量加重教学。上回夫子在我跟前提及你字练的不错。可见是有成效的。依我看,每日五张字不若改成十张。怕也不是很难。”
崔绒蔫巴巴。
“啊,这个……”
崔韫:“二叔觉得,没有问题。”
他没看沈婳,语气却是不容拒绝:“沈娘子若真爱读书,这也实在不算难事,夫子教一人是教,教两人也教,想来不会在意。”
“不……”
“无需同我客气,那便就这么定了。”
沈婳枯萎了。
得了消息的崔宣氏刚出院子,就看到崔韫跟前两个女娘惨兮兮的揉搓着手指。
同步的仿若天塌了般。
做爹的架势倒是有了
崔宣氏匪夷所思。
她直勾勾的看着,视线未曾挪上分毫。
“阿姒。”
“我本以为会再多个儿媳,怎么瞧着像是多了个孙女。”
她抬手,又气又好笑。
“你瞧瞧!他倒是会训人。还没娶妻生子,做爹的架势倒是有了。”
乔姒也很困惑,可听了崔宣氏的这番话不免又笑开。她斟酌片刻:“小叔一向是最会带孩子的。”
“可不是会带,绒姐儿但凡有个小伤小痛,阖府最急的是他,当年要不是他请来倪康,绒姐儿怕是也……”
伤心事自然不会多提。
崔宣氏眉眼化为柔和。
“也罢,沈娘子既然无碍,走吧,你我先回去,免得撞上了,女娘到底脸皮都薄。”
“是。”
乔姒扶着崔宣氏往回走。
回了屋后,不过多时,就听外头的侍女上前禀报:“主母,沈娘子求见。”
崔宣氏坐在主位:“侯爷没来。”
侍女:“未见侯爷。”
崔宣氏不明所以:“绒姐儿呢。”
侍女:“小郡主回去练字了。”
倒是难得的长进。
崔宣氏压下困惑:“快请她进来。”
侍女退下,很快恭敬的撩开布帘。
沈婳俯下身子入内,一股暖潮袭来,拂过她冻僵的指尖,沈婳褪下脏兮兮的貂毛,交到侍女手上,这才缓步朝里去。
世家女的举止,沈婳显然没有。但她仍旧走的好看。
折纤腰以微步,裙裾上绣着洁白的点点梅花,不素不艳,恰到好处,随着她的走动,裙摆轻轻摇晃。
妆容很淡,明艳不乏娇柔。
发上只堪堪插了个金簪,耳垂上挂着玉坠,月牙色绣着暗纹的腰封掐着细细腰身。腰间挂着几串手工编织的流苏。她身上的配饰极少,但也不凡。
崔宣氏暗自点了点头。
乔姒看向往后妯娌的眼神也充斥着善意。
沈婳上前欠了欠身,动作行云流水很是自然。她已然带入了角色。
“表姑母康安。”
“表嫂嫂妆安。”
沈婳眸光闪烁,仿若星辰。黑润明亮。
崔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