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韫没瞧见。他掌灯后,又一把提着雪团的后颈,径直去了书房。
他一边走,还不忘一遍晃说:“还早。”
猫儿瑟瑟发抖,深恐被丢了出去。
她想念以后的表哥了!
偏偏他说不出一句话,张嘴发出的只是奶奶的猫叫声。
入了书房后,他将沈婳放到案桌上。便投入的去看书了。
正巧案桌上扔着一本翻开的书,雪团将脑袋凑上去。试了试高度,正好当枕头。
她闭眼,酝酿睡意,舒服的哼唧一声。滚了一圈后又顺势抱着一旁扔着的狼毫。
崔韫闻声看过去。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他记得前朝有位夫子养了一只猴儿,很是机灵,平素上课都在学堂内待着。不吵不闹,时间久了,都能认字。
而他的雪团都能听得懂人话。自然比那猴儿聪慧。
他凝了雪团很久。忽而心血来潮来了一句。
“你这猫儿志向远大。”
“那便试试给你启蒙吧。”
???
雪团倏然从书上爬起来。狼毫也扔了。
她头疼!崔韫让她陪小鬼读书她认了,怎么眼下当猫还不放过她。
她当即就要跑。
很快被崔韫抱到怀里。
他温声安抚:“也没央你去考状元,改明儿你若是丢了,在地上写上阳陵侯府四字,兴许也有人送你回来。”
“喵!”
不要!
“多识几个字,你便是最聪明的猫儿了。”
“喵!”
谁爱当谁当。她稀罕这种虚名吗?
崔韫见她反应挺大,不由得了趣,三分心思也成了七分:“我这便去找书。”
书房很大,启蒙的书崔韫来来回回的寻,也只找到一本《幼林琼学》。
他也便没挑剔。又回案桌前坐下,翻开一页后。低头去看参透生死的雪团。雪团垂着脑袋,恨不得就这么去了。
崔韫板正猫脑。
雪团圆溜溜的眼对上书上密密麻麻的字。
可怕。
比听了静府惨案还可怕。
崔韫一松手,她就将脑袋转到右侧,来反应猫猫的抗拒。
崔韫耐心的继续将猫头转过来,正视书卷。
这会他没松手,雪团直接闭上了眼睛。
眼不见心不烦。
见她此刻忧郁的神态,崔韫总算是舒坦些了。
他的嗓音带着懒散。
“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夭,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沈婳:……
念的很好听,听的都要困了。
然后,她打了个哈气。
崔韫并不打算多教。
他便将这一句话,反反复复的念了十遍。
雪团:……
她忍无可忍,一爪子拍到书上。
念念念!老是这一句,她听厌了!!!
肉垫子死命捂住耳朵。
兄友弟恭四字,是父亲教的(涉及雪团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