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男子不都得撂下一句狠话,再甩脸走人?
“沈婳。”
崔韫嗓音暗哑:“喜欢他那样的?”
“我不是让你别同他走太近么?”
他盯着沈婳,用残存的理智在问:“怎么就不听呢?”
谢珣总算听出不对劲来。
“什么叫背着?”
“不对,不对,怎么听着像是在抓奸?”
轰的一下,他倏然顿悟。
谢珣身子都僵了。
崔韫这占有的姿势,俨然对漾漾心怀不轨!
从一开始,是他亲自将沈婳送到崔韫身边。是他一直在给崔韫机会!
谢珣恨不得剁了崔韫的手,脾气再好的人,总算是崩溃了。
“崔韫,你的手!给我放开!”
“放开!”
谢珣闭了闭眼,再也压不下火气。
“都到这个氛围了,不如去外头比划比划打一架?”
崔韫也忍他很久了。
已是四更天了。
苍穹之上,月色皎皎。暮色沉沉,空留静谧。
不知何时,帐外刮着的风定下。
沈婳叮嘱谢珣:“别再受伤了,记得躲着些。”
然后,她看向崔韫。
“男子身上总该落些疤痕的。对吧?”
谢珣实在不想看沈婳同崔韫说话:“崔侯,请吧。”
他揉了揉腕骨:“是我识人不清,这才高看了你。且让你三招。”
崔韫也忍他很久了。
短短一瞬,他的思路无比清晰。
他很不人道的在谋害算计。
如何彻底毁了辅国公府?
辅国公这些年,算是干净,可也身居高位利用职务之便,给谢家小辈运作。这其实不算什么,如此行事的也大有人在。可他只要动动手指,用大理寺卿的身份随时能将其扣上贪污受贿的罪名。谁让辅国公生了这样令人厌恶不止的谢珣。
至于谢珣。就更简单了。
抖出姬誊,无需他动心思,爀帝这种人,就会认定其谋朝篡位。
谢珣撩拨了沈婳,他就该付出代价。
崔韫抬了抬眼皮。他轻声对沈婳道:“你该睡了。”
“去山林。”
后面这句话是和谢珣说的。
“行。”
沈婳一个激灵:“真去啊。”
答案自然是无疑的。
一个最稳重端持,处事永远云淡风轻,一个行事温和,落落大方很少计较。
在此刻,竟然约架。
说出去,怕是无人敢信吧。
眼看两人就要出帐。
“等等。”
她忽然出声。
女娘咬了咬唇,袖下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她颤颤的眨眼,又好一番踌躇。
这天下,除了谢珣,她最相信的就是崔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