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不乏小得意。
“我昨儿照着画本子上说的将姬誊按在墙上亲了。”
沈婳脚步一顿。她缓慢的看向韦盈盈。
韦盈盈:“他丝毫不敢反抗。任我拿捏。”
……倒也不必说的这么详细。
她一把拉住韦盈盈的胳膊,也学着她压低嗓音道。
“那你完了。”
“没人告诉你压在墙壁上亲,也会受孕吗?”
韦盈盈惊恐:“这……这样吗?”
沈婳面无表情还想捉弄她,以报先前之‘仇’,就闻街上由远而近的马蹄声。一群金吾卫驾马而来。个个腰配大刀。
百姓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唯恐冲撞了去。
沈婳本不该留心,可刚要收回视线时,却好死不死的注意到其中一人。
肌肉虬结,面色凶悍。一道疤痕从眼角延至耳根。
是她所熟悉的。
一阵风过,这群金吾卫从身侧而过,带动的风,吹拂女娘的衣角。
她却愣愣的,一动不动。
那张脸却在脑海中放大再放大。
——小畜生。要不是留着有用,早把你宰了!
那人玩着手里的匕首,按住欲逃跑却浑身疼的直抽搐中了不惑的猫儿。
一刀又是一刀,利落的划开它的皮肉。
他阴森森说。
——血也放了,足够下蛊。咱们主上这次,要让侯府二公子死。
女娘的回忆戛然而止,她浑身都血液却凝固冷却。
等他那日腻了你,可别找我哭
人流如潮,周遭的喧嚣仿若与她再无干系,沈婳好似一脚踏空下,身子跟着直直往下坠。
后背发凉,偏偏有些事经不起推敲。
她死死咬着唇瓣,良久,这才对轻轻出声:“回府。”
车轮滚动地面,成贵驾马。
沈婳脱虚的靠在影五身上,两手紧紧攥着后者的衣摆,神色恍惚。
“前头铺子的芙蓉糕娘子上回说好吃,可要再买些回去?”
女娘蔫蔫,难得垂头丧气之状。
影五见状只觉不对,倒也没再说什么。
等回了阳陵侯府,沈婳抬眸看了眼天色,谁也不知她在思忖些什么,最后才不疾不徐朝睢院而去。
不等除草的即馨上前请安,女娘就轻车熟路的在门槛处坐了下去。
沈婳忧愁的托着下颌,眼儿巴巴的看着无人的小道。
这是她……告状的姿势。
影五离开片刻,让人去大理寺递了信。
————
大理寺。
主簿忙的不行,便是喝茶的功夫都腾不出空来。好不容易将诉状的案卷全都整理妥当,这才交于崔韫之手。
姜兆立在一侧,一板一眼禀报刑狱案件。
崔韫细细的听着,手下却翻看着刚到手的卷宗。
等姜兆说完这句话,他才淡淡出声:“国库空虚,底下的官员却一个比一个奢靡,这些年,官家用得到这些人,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他们去,偏将这些人胃口养的愈发大。”
姜兆踌躇一二,这才低声问:“大理寺可要出手?便是没法抓干净,也能杀鸡儆猴,让这些人收敛些。”
崔韫垂下眼,嘴里却噙着嘲讽:“收敛?”
“官员俸禄多少?怕是贪污受贿的零头都不及。朝中势力盘根错节,这些人早已拧成一股绳。你说抓谁?”
除却御史台那几个老古板,还有几位官员是干净的!
便是再高风亮节,只怕也能被这歪风邪气所侵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