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取了件藕色小衣。
她斜靠在榻上。
这几日胸口涨的难受,想来要不了多时,穿着就小了,回头得重新做些。
“他若真要住,我还能拦得住?”
她没好气道。
偏偏,即清说话很有水准。
“娘子若不愿,爷自然不敢的。”
沈婳:……
她一个字都不信。
但她知道即清这样的,才容易招媳妇。
崔韫那夜,让她离远些时,敢的很。
自小斤斤计较的沈婳能记一辈子。
她闭口不言,即清等了片刻,没见里头传来说话声,很快抬步离开。
沈婳竖起耳朵,也没听隔壁有推门声。她蹙了蹙眉。
别真是不住了吧?
那些衡州来的,她都一人准备了一间通铺。
沈婳小步小步朝外走,她将耳凑到门前,静默片刻,便是走廊的动静也没了。
她打开房门,探出一个头去,张望了一会儿。
很快,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够得体端庄。
女娘很快又将门合上。
等成贵二人将热水抬了上来后,倚翠又调试着温度。放了花瓣,又同往常一般滴了精油。
沈婳脱着外衫:“送来的茶水,里头不见茶叶,全是茶末。”
她口渴时,喝了一口,就没动了。
倚翠忙道:“婢子带了花茶来,这就给娘子去泡上一壶。”
她退下后,沈婳也累了,快速的沐浴完,抱着换下来的衣物,绕着屏风出来,就见那原先掩着的窗户半开着。
她正要过去关上。
就闻身后倒水的声响,沈婳转身。还以为是倚翠。
崔韫放下茶盏,神色自若:“洗好了?”
沈婳一惊,抱着的衣物全部落地。
崔韫见状放下茶盏,缓步上前。
他弯下身子,捡了外衫,封腰,再捡了小衣。
沈婳视线一寸一寸的落在上头绣着娇颜海棠花的小衣上。
上回她醉酒时,便给崔韫展示过小衣。磕磕绊绊的说是水绿色,当时他还纠正,那是芽绿色。
往前羞愤欲死,可眼下,女娘没有半点不妥。
她的小衣,倚翠拿过,凝珠拿过,成妈妈也拿过。
崔韫拿一拿倒也不算什么。
沈婳虽然还没原谅他,可也没忍住的问上一句。
“好看吗?”
崔韫指尖摩挲着,丝绸的料子,做工细致,触感却不及女娘半分。他正人君子的凝视着沈婳。
“这件没见你穿过,倒不知。”
“你那件正红小衣,倒极衬肤色。”
他嗓音懒懒散散的,生怕沈婳不知,还不忘提点。
“便是你前儿夜里被我脱了的那件。”
沈婳:……
你还敢提那晚啊!
她努力保持微笑。
“想看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你若真喜欢,那就送你了。”
崔韫浅浅一笑:“我知去衡州后,不知何时归,可你也不该送我小衣,让我夜里取出来睹物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