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见她神色不对,忙倒了杯热茶,送到沈婳发凉的指尖。
“那……”
沈婳眼儿往下垂。
“那人失踪,是被拉去矿山做苦力了吗?”
“是。”影五的声音透过帘布而来。
“其名唤涂遥,衡州本地人氏。家中唯有一母。”
“三月前去码头搬物,却没了音讯。矿山那边也能算人间炼狱,去了的人不再是人,当驴使。这涂遥也算有本事,从里头逃了出来。”
可人的身体已经消耗到极致。
他还没见上母亲一眼,却中途断了生息。
“衣衫褴褛,全都是血。还是夜里打更人发现的。”
沈婳闻此,久久不言。
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午膳时分,马车在官道停下。影五朝深山而去,很快提着捕来的两只山鸡回来。
开膛破肚,洗净,撒上香料便熟稔的烤了起来。
沈婳坐在一方石块上,耐心的等着。这一路过来,官道上来往的路人寥寥无几。她百无聊赖问话小七。
“可有婚配?”
“不曾。”
“巧了。”
沈婳:“即清也没。”
小七微微一愣。
“可有心仪的郎君?”
“无。”
沈婳:“哇。”
“即清也没。”
他有就可怕了!
影五默默的烤肉。
小七是三皇子的人,等娘子这边的事解决,小七自然得回去,可她同即清若被撮合成一对儿,也势必留在阳陵侯府了。
念及此,影五窒息。
“小七。”
她面无表情忽而出声:“即清并非良配。”
“为何?”
影五口不择言憋出一句话。
“他配不上你。”
小七:……
她原先没动半点心思,可影五这般,小七下意识觉得即清同她是命定的姻缘。
沈婳就等着看这一幕。
她毫不留情:“哈。”
————
刚吃上烤鸡,官道上也有了别的人迹。
沈婳起先没在意。可等着人走近,她认出了是熟面孔。
丰州汪知府嫡子——汪续。
她咽下嘴里的肉,就听驴车上颠簸的汪续愁苦不已,泪眼汪汪:“爹。”
伴着明显的哭腔。
佝偻老汉模样刻薄,此刻却深情款款:“欸,好儿子。”
沈婳狐疑,哒哒哒走过去,拦了路。手里还拿着根鸡腿。
“你喊他什么?”
汪续不曾想过,他在此还能见沈婳。
“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