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惦记正妻的嫁妆,是最丢脸窝囊的事。”
——“我是阿娘生的,她不对我好,难不成反倒对一个妾生的疼之入骨吗?”
——“禾姨娘,你若疼你一双儿女,大可用自己的嫁妆去添!怪我,险些忘了,你当初不过是个卑贱的卖唱女当初进门,就一个包袱,包袱里头三两件破衣裳。”
韦翰听不得她忤逆,当时请上家法,藤条重重甩在她纤细的背上。
这些事,过去很久了。
如今,一朝得势,对她好的,对她不好的,全都蜂拥而上。
可并非她不说,就不愿计较。
韦家也就表面光鲜,这些年,阿娘暗地里吃了多少闷亏?
偏偏阿娘学不来姨娘的娇柔,情意绵绵的勾栏做派去讨好男人。
“她还不至于看上韦珠珠那个贱货。你的手还是莫伸太长!最后落得个没脸。”
“过继又是过继,有完没完?先是庶子,又是庶女!一个妾更是过的比正房夫人还风光舒坦。倒不如你扶正一个卖弄风骚的姨娘,将我阿娘休了,我请进宫来亲自照顾!免得再受窝囊气。”
这一番话,无不严重。
哪有出嫁女撺掇父母和离的?
可偏偏韦翰不敢说一句——放肆!
他看韦盈盈的翅膀是真硬了。可若为了韦珠珠,转头得罪眼前这位实在得不偿失。
“娘娘消消气,是阿爹心疼你,这才口不择言。”
“你若不愿,就当我从未提过。”
韦翰精光一闪道:“你外祖照样也动了这种心思,想让你表姐入宫。盈姐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韦盈盈闭了闭眼,不愿再听。
“够了!”
“外祖?当初母亲孤立无援时,外祖在哪儿?得了你的些许好处,就让我阿娘忍气吞声。我哪儿来的外祖。”
都说出嫁女得靠娘家。可她阿娘没靠上,她也一样。
韦翰见她如此,瞳孔一缩,而韦盈盈却没看他一眼,快步离开。
她身边的宫女忙追上去,小心翼翼问:“娘娘,您不见官家了?”
韦盈盈:“要见他的女娘多得很,可不缺我这一个。”
那他真是该死啊~
她回了宫殿,二话不说的收拾包袱。一股脑的将值钱的首饰衣裳,全往里头塞。
她包袱往身上一背,重的险些整个人踉跄往地上而去。
“娘娘!”
好在众人吓得纷纷去接。
韦盈盈没摔着,但吓得够呛。
她视线环视一周,落在床榻处,快步走过去,取出里头的一块金牌。
这是不久前,她向姬誊求的。
——“郎君,我想要块免死金牌。”
姬誊当时拧眉。
——“盈盈,你这是何意。是不信我?是,历代帝王大多无情,可我并非昏君,你我更是夫妻。”
她当时要的并不是保障。而是觉得气派。
姬誊对她也的确体贴。
可没从想过,姬誊骗她!
他这么爱演戏!会装可怜!装穷!谁知道哪句话是真,哪句话又是假!
韦盈盈又收拾了五份包袱出来。命令,全都搬出去。
宫殿的奴仆谁敢不应。
何况韦盈盈今日出宫,还是官家亲自点头的。那些包袱没准是送出去给娘娘时常念叨的沈娘子用。
嬷嬷很机灵的安排了马车,送韦盈盈离开时,低声去问。
“娘娘是怎么了?瞧着很是不高心。”
宫女起先陪同韦盈盈一块去梨园,可沈婳同韦盈盈当时在屋里说的话,她是没听见的。一听这话也止不住的怨怼。
“还不是韦尚书,真没见过如此当父亲的,别说娘娘恼,便是我听着都难受,……”
嬷嬷一听这话,沉吟片刻,先是温柔的目送马车离开,转而一改脸色:“不行,此事得告知官家。娘娘如何能受这种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