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宣嫒是没那么早成亲的。
也是,那时他亡故,对宣家也是大受打击。宣太夫人病了几年,宣嫒就在塌前服侍了几年。
重秉文毫无怨言的等着,就是如此,舅父愈发看重他的品行。
这门亲事,绝对不能成。
崔韫扯了扯唇瓣:“这感情也好,免得住在自己府上,又碰见了惹人嫌的吴家人。轻不得重不得,招待不周,还要被斥。”
宣殊予彻底被说服。
有人却是沉下脸来:“吴家?”
不同于往日,崔柏这次的态度异常强硬。
“也许会得罪父亲,但儿子今日讲话撂下了。长辈的事,小辈不好掺和。”
“你和先夫人的事,也只是你们之间的事,仅此而已。论纲常礼法,我和维桢得敬先夫人。可论血缘,生恩,养恩。母亲只有阿娘一人。更遑论心思不纯的吴家。”
往前,崔韫如何义愤填膺,崔柏总是会拦他。命他万不能冲动脾气行事。
如今,倒是出乎崔韫的意料之外。他捏着甜到发腻的点心,闷笑出声:“吴家每次登门,都是打秋风,轰都轰不走,只怕恨不得在崔家长久住下。”
听着这些话,宣殊予便赌了火气。
可等她再听崔柏所言,彻底坐不住了。
“吴家是存这种心思。”
“那吴家女娘同你年纪正相仿,有父亲做主,想来给你做正妻,也只是一句话的事。”
崔旸:!!!
他想到之前宣殊予的两句话。
——“我绝不认吴家女娘为儿媳。”
——“侯爷若是真觉得好,不若休了我,再娶吴家人!”
崔旸一手的汗。
“是吧,父亲?”
“委屈维桢,也要让吴家满意,这可一向都是您往日的作风。”
婚事必须赶上进程
崔旸心下一个格登。他也不知自己在怕什么。便是他再迟钝,也知这对兄弟,在给他使绊子。
宣殊予是盛京出了名的才女,读圣贤书长大的。
委屈自己,成全别人,为圣贤书里的君子所为。
他也看了不少相处之道的杂书,都是教他夫妻间若想对方在意,就得若即若离,不能过于热情。
他做了,可是宣殊予眼里没他了。
也不知哪里出了错。
刚成亲那会儿,她嫌他是武将。空有蛮劲,也不如书生白净。
他识字,却是为了熟读兵法。不懂读书人之间的歪歪绕绕。也无法对她写的那些诗词歌赋。
每次只能干巴巴的评价。
“好!”
“这个也好!”
“都不错!”
他要的狠。每次恨不得死在她身上。榻上,更说些荤话,让她万般羞耻。
以至于到后面,只要触碰她,她都能一个哆嗦。小腿发颤。
他想,那是抵触。
书里教的,书里没教的,他都去钻研了,甚至他对吴家越来越好。甚至对亡妻追念,表示他重情!
这可是女娘最爱的君子啊!
他怎能让宣殊予知晓,当初娶吴家女,是家里做的主。他没动心,那时也没遇到喜欢的女娘,到了年纪,得带兵打仗,恐出意外,初衷可以残忍的说是单纯的给家里留个后。
为何,宣殊予和她越行越远?
眼看着一群人,就要离府去宣家,他下意识跟过去被崔韫挡了去处。
“若吴家来人父亲还得留下来将其安顿。您有伤在身也不便出门,自该在家慢慢养伤。”
“可你母亲……”
“错了。”
崔韫:“您和母亲不合,她不照顾你情理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