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婳难以置信:“阿娘明明答应我无需再去的。”
倚翠把人拉起来换上精致的衣裳:“胡说,夫人明明说娘子未康复前可不去学堂。”
“那我没好。”
“可娘子这几日精神的很,日日去崔公子那里。怎么就去不得学院了?”
“外头的雨还未停。”
“可见娘子刻苦。”
刻苦的沈婳挎着脸,抱着书出了院子。
她慢吞吞的挪着脚步,一步恨不得分成三步,可女娘再慢,也出了沈府。
外头的马车早就停靠多时。
小女娘踩着踩脚凳,钻入车箱。同马车里的崔韫打了个照面。
“你怎在此?”
“听说沈家妹妹要去学堂,我便向你兄长揽了活,特地接送。”
“哦。”
她平静又冷漠。
“不欢迎,下去吧。”
崔韫哼笑一声:“昨儿我不留你用膳,也是这么说的,你走了吗?”
没有。
非但没有,她还异常嚣张。
——这是我家,我可没吃你一粒米。在这里用饭,并非求你,不过是通知你!
说着,她还回了院子,搬来了单日用的青花瓷藻纹碗。
小女娘怀里抱着精致漂亮的碗,先是在他面前不留痕迹的显摆一下,去了餐桌,坐好,拖着下巴等着厨房送饭。
她抬着下巴。
——我真羡慕,你连吃饭都有人陪着。
早市,商贩的叫卖声不绝。
沈婳死死抿着唇。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撩开车帘,经过暮春园时,她戏瘾又犯了。拍拍车厢。
“停下,我要去看戏。”
“不想着读书,看什么戏?”
她瞪过去:“要你管?”
她逃课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崔韫淡淡:“沈雉将你托付给我,怎么管不得。”
眼看着暮春园往后退,沈婳心急的不行。她实在不想去学堂被夫子念叨,下意识的像求阿兄那般,靠近,双手合十。
有求于他时,倒是会伏低做小。
精致娇憨的小脸,杏眼水润眨巴眨巴,小嘴一张一合。
嗓音又娇又脆。
“求求你啦。”
每次她这样,阿兄总能满足她的要求。
她下意识的觉得崔韫也会如此。
崔韫的确僵硬了片刻。
他没制止沈婳的动作,心口像是被猫儿软软的肉垫轻轻踩了几脚。
他让步:“等你下学再去也不迟。”
“我就要现在看。”
她还挑衅透露:“我学问又不行。左右你送我去了,我也要逃课的。”
崔韫拢了拢眉心。
女娘很骄傲的告诉他:“没错,我就是那个害群之马。”
崔韫凝视着她。
“我不该只接送你。”
少年黑眸沉沉:“总要腾出空来,陪读的。”
发现怎么求,崔韫铁了心也不会点头,沈婳当下变脸,凶巴巴的颐指气使。
“简直不知道你在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