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母一愣:“你嫁过去什么没有,为何还要惦记嫁妆?”
她没好气道:“你阿爹早就说了,明面上不能得罪你婆家,到时聘礼钱你带走一半。再给你备些床单被褥,再打造几个大件的箱柜。”
“别的就算了,那些银子,回门时你得记得带回来。”
萧瑟瑟认真的听完。神色沉于死寂。
“阿娘总说,你当初为了生我,坏了身子,后来又拼命在拐子手里救下我。”
“原先我不愿多思,无非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我到底不是傻子。”
“你生我,是因为你想生下萧家的男丁。至于救我。”
萧瑟瑟缓步朝里而去。
嗓音很轻也很淡,她背着萧母,这才轻声道。
“是因那时你还未怀上幼弟,独我一个子嗣,家中地位本就不稳,生怕无法在孕,又得阿奶不喜,怕她老人家在外给阿爹张罗人。”
她说的很轻。
“你并非为了护我,而是不敢让我丢了。”
萧瑟瑟疲惫不堪。
“阿娘。往前是我不在意,我想着总归是一家人,无需分那么清,日子就糊涂的过算了。”
“可我错了。”
“我任劳任怨,得不到您的半句好,身子不适,而你全然瞧不见,却只会一味指责我懒惰。再由阿爹出面,好似疼我,却分明是没剩下几分的息事宁人。可偏偏这般,一眼没见的淳夫人,却送来红糖水等女儿家来月信要用的物件,样样体贴样样不落。”
一番对比下,只觉得讽刺和心寒。
萧瑟瑟喃喃。
“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可以被人捧在手心里疼的。”
这不就是贱吗?
天色彻底沉了下来。黑暗吞噬白昼。浓稠如墨。
淳筠陪女娘用了饭,又陪着消食,等见人躺在榻上睡去,这才出了云栖阁回自己的院子。
等了片刻,坐立难安。见尤箐从外匆匆而来,她忙起身问。
“如何了?”
知其心急忧思,尤箐语速很快,可口齿清晰:“婢子打听过了,外头的确有些风言风语不假。好在那些闲话都较为含胡。”
“已派人盯着何家。”
“只是那些说闲话的三日前就已在外传播,这事怪就怪在换成往前,便是夫人您照顾娘子不曾出门,咱们府上的,绣坊那边的,这么多人只怕早就听到风声。”
可这次,还是萧家娘子过来告知的。
她一顿,实在费解:“婢子本想着利诱也好,威逼也罢,用银子堵了那些嘴碎之人的嘴,可寻到的几人却避而不谈,装傻充愣个个严实的很。”
“原是早就有人快咱们一步,寻了过去。”
会是谁?
丰州城内谁有这般能耐?
“婢子思来想去总不可能是县老爷。”
淳筠闻言,却是松了口气。
“不管是谁,左右此事平息就行。”
“若想邀功,早就来了,可却暗暗解决了此事,想来也……”
她说着,嗓音一顿。
想起一个人来。
“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崔二公子的手笔?”
尤箐拧眉,扶着她坐下:“崔二公子若在丰州,自是八九不离十,可他如今远在盛京。”
嗯,不是崔韫,是他手下的暗桩。
暗桩处理的干脆利落。
同样在何家那边安插了人手,只要何母有下一步动作,直接送去衙门。
何家外,瞧着一切如常,可却布满了两队人马。
“头儿,那是沈家派来的,看着是镖局的人,我们还需要留在此处吗?”
镖局那边的几人也发现他们,以为沈家叫了两批人,当下很是惊喜:“兄弟是哪条道上的?你们身上的衣衫,瞧着比我们的值钱。我们做完这单就不在镖局干了,你们那儿待遇如何?还招人吗?”
暗桩的人:……
这些人看着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