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真心换真心,梁满因为他爱屋及乌,对冯教授如此上心,所以他听到梁满这么问时,虽然还是有点不习惯,但已经心里没有了抵触情绪。
她这么好,自己也要学会改变,变得更好一点,才配得上她啊,对吧?
“我以为你又生我气了。”半晌,他低声说道,有些委屈,还有些赧然,耳根都开始红了。
似乎是为自己误会了她感到不好意思。
梁满有点疑惑,问为什么。
他就说:“你昨天没有回我信息。”
梁满恍然大悟,解释道:“是有点生气,主要是帮麦子梳毛弄的,它的毛都打结了,你肯定没给它梳过,我越想越气。”
她怒斥喻即安:“你这个不负责任的爸爸,猫儿子就不是你儿子了吗?!”
喻即安立刻就委屈起来:“不是我想当它爸爸的。”
“为人父母就是这么突如其来的。”梁满想到是自己给他捡的猫,果断耍赖,然后继续往下说,“所以我没立刻给你回信息,后来是去洗澡,给忘了,出来已经很晚了,就算了。”
喻即安:“……”可是我难过了整整一夜啊呜呜呜!
他嘴唇都抿了起来,想到她一直以来对他的要求,于是试着表达自己的感受:“可是……阿满,你这样……我很、嗯,怎么说,很担心,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又生气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哄你,我很、有点难过,你、你下次可不可以别这样?”
说得很不顺畅,但表达的意思很完整,就是梁满没有给他回信息,他很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又哪里惹恼她了。
梁满觉得非常惊喜,看来这人是真的想通了,也开始做出改变。
这可真是个好迹象。
于是她爽快地点头:“我知道了,没有及时回你信息,也什么都没有说,是我错,我下次一定注意。”
她笑眯眯地看着他,不吝夸奖:“你今天太棒了,继续加油哦。”
又一脸认真地说:“以后也要像这次这样,有什么话就直接跟我讲,我只是个普通人,会犯错的,也有可能不小心就触碰到你的忌讳,说的话做的事会让你不开心,你要跟我讲,我就知道错了,下次会改正,你这是在帮助我进步,知道么?”
喻即安听完,稍稍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应好。
但其实他心里还有点嘀咕,觉得有点不对劲,主要是平时在办公室,姜伍他们这些男同事聊天说到老婆或者女朋友时,经常会说,说话不要那么直男,会挨打的。
比如老婆去买衣服,你觉得那件衣服不是很好看,但你不能直说,要委婉点,要说不是衣服不好看,是衣服配不上她的美貌!
再比如老婆给你发信息,说你开心就好,还带个微笑表情,那就是她生气了,你要赶紧认错。
再比如出去吃饭,她说随便,你可千万不能随便挑一家,务必挑到她喜欢的餐厅,不然她一定会不高兴。
诸如此类,例子不胜枚举,喻即安觉得也有点道理,说话太直接,很可能让人心里不舒服。
但梁满的要求好像不是这样,那下次她问他裙子好不好看的时候,他直接说不好看,会不会挨打?
可怜的喻医生还没搞懂直接表达自己想法和说话的语言艺术之间,是可以取得平衡的,他只觉得,要是我是哑巴就好了!
梁满可不知道他一瞬间就想了这么多,把一份点心递给他:“这是给你吃的。”
再把汤和另一份点心递给他:“一起去看冯教授吗?”
喻即安回过神,点点头:“我先把这个拿进去。”
他也没有吃独食的打算,转身进了休息室,就把梁满给他带的几份点心给了同事,让他们分分。
梁满对此是不介意的,反正东西是自家的,想吃多少都有。
冯教授同样没想到梁满今天真的过来了,还给她带了汤,是用新鲜的石斛和玉竹炖的排骨汤,里面还加了雪梨,味道是甘甜的,很适合这个时节喝。
“来就来了,怎么还给我带汤。”冯教授笑着道,又说,“下次可别这么麻烦了。”
“不麻烦。”梁满实话实说,“是拜托酒楼后厨的林师傅帮忙炖的,我倒是只出了张嘴,跟他说我要给您送汤,功劳也不在我。”
她笑嘻嘻地说着话,把点心递给李瑛,让她来决定给不给冯教授吃。
冯教授胃口还算可以,聊了一会儿,她汤就喝完了,还吃了一个小小的叉烧包。
梁满跟她和李瑛说话的时候,喻即安在一旁蹭吃蹭喝,吃了叉烧包,还吃了流沙包,得亏一份有三个。
在病房待了大概半个小时,梁满告辞离开,喻即安坚持要送她去搭电梯。
“晚上回去吧?”她撇头看向他,问道。
喻即安点头:“下午就回去。”
“那我们出去吃饭。”梁满笑着提议,看看左右无人,就冲他勾勾手指,“喻即安你过来。”
喻即安以为她有事交代,立刻凑头过去,“怎么了?”
刚问完,就被她吧唧亲了一口,刚好亲在耳根边上。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电梯就到了,梁满大步迈进去,冲他挥挥手说再见。
他只看见她满脸狡黠的笑。
等回到休息室,大家先是问他:“嫂子回去啦?”
接着就都看着他不怀好意地笑。
喻即安被笑得一脸茫然,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样。
直到刘雪霏递给他一包纸巾:“擦擦吧,脸上有口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