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灼这才想起来,检讨书还在他身上。
小狱警似懂非懂地点头,正想出声问陈哥在不在时,就被李承皱着眉头打断问:“他又怎么了?”
“打架斗殴,正准备交给陈哥处理。”小狱警解释。
“老陈上厕所去了,你把他留在这里吧。”李承说。
“好的李哥。”还赶着回f区点人,小狱警就留下时灼,自己先推门离开了。
办公室里剩下他们两个人,李承也没急着找他要检讨书,而是冷笑着重复一遍刚才的话:“打架斗殴?”
时灼眼观鼻鼻观心地垂下脑袋。
“入狱才几天就打架,你可真行07755。”对方半是嘲讽半是训斥地开口。
时灼眼珠子转了转,仍是垂着头没说话。
“你和谁打架?”李承看着他问。
“弗雷德。”时灼回答。
“弗雷德人呢?”李承又问。
“去医务室了。”时灼说。
话音落地,不等李承继续开口说什么,身后就先传来一道拔高的嗓音:“你和弗雷德打架?还把他打进伤了?”
陈历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虚弱地推开门,带着满脸受惊的神色挪进来,继而有气无力地靠在墙边骂:“操,晚上这杯咖啡是不是过期了?半小时里我都跑厕所四回了。”
他骂骂咧咧地抱怨完,想起来时灼的事还没处理,又颤颤巍巍地抬手指向时灼,“二十四小时禁闭。”陈历停下来歇了口气,“虽然你让弗雷德挨揍这件事,在整个监狱里都是史无前例,但是该关的禁闭还是不能少。”
他给出的处罚结果,与小狱警的说法一致。但既然现在李承也在场,时灼又临时起意改了主意。
“二十四小时禁闭?”时灼的脸色立刻白了下来,声音里带着止不住的惧意,听起来十足的可怜与无助,“陈警官,可不可以别送我去关禁闭?”
陈历不为所动地摆了摆手,“规矩不能坏。”
时灼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话语里带着轻微的语无伦次:“那、那能不能别关二十四小时?陈警官,我怕黑。”
“怕黑?”陈历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连推人下楼这种事都敢做,还会像三岁小孩一样怕黑?”他对时灼的话表现得嗤之以鼻,“你怎么不说你晕血?”
时灼垂着头没有反驳他的话,整个人犹如沉浸在巨大阴影中,半晌带着满腔的畏惧与后怕开口:“……是上校。”
“……”
原本好整以暇坐在椅子里,将钥匙圈勾在指尖把玩的李承,面上倏地露出几分古怪神色来。
“上校?”陈历捂着肚子想了想,随即恍然大悟般记起来,“你是说,诺因上校?”
“是的,上校他——”垂着脸庞看不清面容,时灼用力地吸了吸鼻子,声音不受控制地变得哽咽,“他在做那种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蒙住我的眼睛。上校他很喜欢,在我身上留下疤。”
“……”
李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表演。
陈历眉毛滑稽地扭动起来,一副听到大八卦的吃惊模样,“原来那位诺因上校,私下里还有这种癖好?”
“……”
李承冷到快要冰冻的视线,直勾勾地落到了陈历身上。
后者适时打了个冷颤,却一直沉浸在八卦里,异常迟钝地没有察觉到。他同情地看了一眼时灼,最后大发慈悲地松口道:“不想关那么久也行,你得拿点好东西来换。”
他话语直白明了地提点时灼。
监狱中囚犯私下向狱警行贿,以此来换取对应的福利或自由,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潜规则。所以他才能在办公室里,将话说得这样毫无遮掩。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时灼身上并没有好东西。唯一从李承那里拿走的烟,也在今天中午塞给了别人。他沮丧不已地朝陈历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
“那就给我老老实实去禁闭室吧。”心头的期待值落空,陈历没好气地开口。
他尝试扶着墙站直身体,想要将时灼送去禁闭室里。不想双腿发软脚步虚浮,连迈步走动的力气也没有。他只得又气喘吁吁地靠回墙边,抬起头来有气无力地拜托李承道:“这杯咖啡后劲真够狠的,老李,只能麻烦你帮我走一趟了。”
“行。”李承从椅子前站起来,伸手捞过放在桌上的钥匙,率先迈开脚步朝门边走去。
时灼站在门边没有动,从他面前走过的时候,李承的手臂被他抓住了。男人不得不冷着脸停下脚步,嗓音微愠不耐地叫出他编号:“07755。”
在他的声音里缓缓抬起脸庞来,时灼眼眸干净纯然地望向他,“警官,我不想去关禁闭。”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他有点委屈地自言自语。
“警官。”时灼第二次出声叫他。
“虽然我什么都没有,”抓住男人手臂的双手骤然收紧,如藤蔓般柔软无骨地攀缠上他,时灼黝黑浓长的睫毛眨了眨,一双乌黑明亮的桃花眼眸里,原本的委屈情绪消失殆尽,含情秋波如水中涟漪轻轻荡开,“但如果你帮我,我可以让你上,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皇太子:气疯了。
明天不更新,这周日会更。
坏人
目光落在他抱自己手臂的双手上,李承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他没说话,冷冽气息不断自他身侧散发出来,连带着四周的温度也跟着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