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他对这次仪式,也是无比重视。
然后,王福做出出人预料的举动。
他蓄势已久,猛地一个冲刺,调到半空,伸腿横扫整个法坛。
噼里啪啦!
法坛若不运行,就是一摊堆垒起来的杂物,遭受如此野蛮冲击,当场四分五裂,线香、烛火、金器掉得到处都是。
这还不算完。
王福又是一脚蹬出,正中法坛基体,闷响声中,法坛摇晃几下,最终稳住了。
用料上佳、做工扎实,并无偷工减料……王福踢不倒这座法坛。
“小福儿,你……”
道观主人遭遇突变,很是沉得住气,并未大发雷霆。
“老鬼,别惺惺作态,预备了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听得王福发话,道观主人一愣,随机开怀大笑。
“小福儿,你终于忍不住了?”
原来,他等待这一刻,也很久了。
“小福儿,说实话,你的表现,并不如何惊艳?”
“在我以往试验的那些道童中,勉强能排入前二十。”
“你看……”
道观主人话音刚落,周围墙壁蠕动,浮现一张张痛苦的面孔,像是硬生生从砖石生长出来,各自带着恐惧、绝望和不甘。
王福无暇细数,目光匆匆扫过,起码有七八十个亡者。
这些面孔的主人,都是先前惨死的道童,成为道观主人的收藏品。
“来看看你的前辈,里面有形形色色的出色人才,有勇有谋、智慧过人、隐忍坚定、扮猪吃虎。”
“如今,都在这里了。”
墙壁上的面孔,纷纷定格在临死一刻,仅从表情当中,就能看出他们遭受何等恐怖的折磨。
动手
“瞧瞧这个,智深似海、性狠如狼。”
道观主人伸手一指,落在墙壁左下角的某张面孔。
这张面孔棱角分明,双目明亮,眉头紧皱。
“他用了三天时间,将龟息功修行大成,却在最后关头,看出我的用意,硬生生刹住进度。”
“这孩子甚至猜出,只要折损躯体,就能让我无功而返。”
“道观里没有铁器,他就用门闩,将胳膊夹断。”
说到这里,道观主人反问王福,“你扪心自问,能不能做到?”
王福摇摇头,“做不到。”
“可惜,我让他哀嚎七天七夜才惨死。”
道观主人惋惜摇头,“一个天才,将自己折腾成废物,还指望什么好下场?”
“再看那个?”
第二张面孔,仅仅从凝固的表情,就让人看出满溢的智慧。
“这位男童不到十岁,计谋百出,入门第一天,就看出我的用意。”
“他故意放慢修行节奏,暗中筹谋反击的手段。”
“道观中没有铁器,他就捡木棍烧得碳化,磨得尖利。”
“他懂得摘毒蘑菇,熬炼毒汁,下在我的药罐中。”
“他还在身上,藏了几张符,一直贴身保管,洗澡的时候都不曾露出来,直到最后关头才用。”
“你信么,我没有传授他半点法术,这孩子却能无师自通,从龟息功中,领悟到吐纳清风,撕裂布帛的本领。”
道观主人呵呵笑道,“我最中意的躯体,就是他的了。”
语气变得漫不经心,“可惜,当时试验不充分,夺舍失败,一株上好的苗子废了。”
王福听得不寒而栗,内心恐惧之余,升起一股愤怒。
老鬼恶贯满盈,害了这么多孩童少年,还有脸向他炫耀?
“小福儿,你天赋虽然出众,但在这些孩子当中,不过中庸层次。”
道观主人反问他,“难为你了,上山数年,最后才撕破脸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