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亦心中已经有答案了。
现在看来将头发送去检验或许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但冷亦还想做最后的确认。
第二日一早,冷亦将头发样本送去检验。
结果下午就出来了,显示两者之间的存在血缘关系的可能性高达9999。
看到这个结果,冷亦几乎要笑出声。
她送去的两根头发一根来自她自己,她利用基因改造这项能力将自己的头发变为了和莉莉一样的金棕色。而另一根则来自于她在街边随手抓来的一个流浪汉。
因为考虑到这个与她接触过的莉莉很可能是个流民,所以她特意将头发样本换成了自己的,原主的亲人早已经离世了,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可能存在与她血脉相连的亲人,这也是为了从根本上杜绝结果显示为有亲缘关系的可能性。
至于为什么检测结果会出人意料,大概是因为她曾经进出过安德森家的书房和图书馆,所以那个“莉莉”以为那根男性头发样本来自于老家主,所以在得知自己将头发送检后,她就按耐不住了。
但对方这么做,简直是亲自将把柄送到她手中。
行了,该去安德森家讨个说法了。
安德森家的老家主今年已经七十八岁了,两鬓的头发都已染上斑白,脸上也爬满了层叠的沟壑,可那双棕褐色的眼瞳却依然明亮,对上他的双眼时,冷亦情不自禁的联想到了猎鹰,虽然已经进入垂暮之年,但依然可以振臂翱翔于天际。
见到冷亦,他只是微微抬起下颌。
这个略显傲慢的动作由他做来却别有一番韵味,不仅没有让冷亦感到冒犯,反而带有一种能够瞬间让人平静下来的力量,这是因为他的眼神中没有半点对于自己的蔑视,而是安宁祥和,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高看或者轻慢她,只是把她当做了一个能与自己平起平坐的同辈。
这点极为很难得。
老家主开口道:“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冷亦也没有和他打太极的心情,她直接将检测报告推到老家主面前:“请您过目。”
老家主表情平静地扫了眼资料上显示的内容,然后说:“怎么?”
冷亦:“这两份检测样本,一份来自莉莉,一份来自流浪汉。恕我直言,您女儿可能被人掉包了。”
“一派胡言!”老家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面色铁青地下达逐客令:“如果你是来这里挑拨我们父女关系的,那你可以走了,我们这里不欢迎你。”
冷亦抿唇轻笑:“您这暴脾气和莉莉倒是和莉莉如出一辙。”
老家主眯起眼睛,语气不善地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冷亦:“我想说,您先不要这么着急下定论,不如把莉莉叫来,现场做个dna检测,现在医疗科技如此发达结果只需要十分钟就能出来。您难道就不好奇吗?不担心自己多年来都在替别人养女儿吗?”
“够了!”老家主冷声呵斥,“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莉莉继承了我们安德森家特有的金棕色头发和金棕色眼珠,她和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她怎么可能是别人的女儿。”
冷亦微笑道:“这就说不准了,或许她确实和您有亲缘关系,但谁知道是不是父女关系呢?”
老家主气得直拍桌子:“一派胡言,简直是一派胡言!”
冷亦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您不相信我说的话,很遗憾,看来只有用别的方式来证明了。”
老家主:“你什么意思?”
冷亦:“这份资料已经送到了我一个朋友手中,如果我没能平安走出安德森家,这份资料立马就会被贴到网上。只是花费您十几分钟而已,如果我错了那我会亲自跟莉莉家主道歉,并且送上一座城市作为赔礼。如果我没错,那您应该感谢我才是啊。”
老家主咬牙切齿道:“行,那我就让你彻底死心。”
莉莉很快就被带过来了,她似乎已经了解到了情况原委,被带来的时候还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虽然模仿的惟妙惟肖,但冷亦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她认识的那个莉莉。
医生很快也被带到了此处,他按照流程惯例收集两个人的头发样本,但在此刻,冷亦却忽然提出了一个古怪的问题。
“莉莉家主的房间在哪?”
老家主眼珠子一转,很快反应过来她想做什么,于是说道:“三楼尽头,怎么你还需要采集房间里的头发样本吗?”
冷亦:“没事,我就是随口一问。”
冷亦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根头发样本,并将其交给医生:“这根头发也麻烦送去检验一下,这是我昨日从莉莉家主身上采集到的。”
虽是这么说,但其实这依然是从她自己身上采集到的头发。
老家主完全没想到冷亦竟然还有后手准备,于是连忙制止:“你别以为随便拿来一根头发就可以冒充证据了!”
冷亦:“您刚才不是说,金棕色头发是安德森家族特有的发色吗?所以只需要检测这根头发上是否有染发痕迹不就可以了吗?”
作者有话说:
又是冷亦拿下vp的一天!
孪生姐妹
◎她欺骗了自己的大脑◎
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阻止眼下的局面, 老家主认命似的闭上双眼,无可奈何道:“不用检查了,我相信你不会在这件事情上耍手段。”
冷亦眼底划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暗芒, 从进入书房到现在, 一直有一种微妙的违和感缠绕在心头。
她一直在寻找这股违和感的源头,现在, 她终于找到了,她发现这种微妙感源自于对方的肢体语言, 人在生气也好,灰心丧气时也罢,身体也会随之做出相应的反应比如生气时身体会变得紧绷, 颤抖, 丧气时会不由自主的放松身体。
可眼下这位这位老家主, 虽然面上表情挑不出一丝错漏,但他的身体却没有发生丝毫改变,从始至终他都站得笔挺,坐得端正,与大开大合的情绪完全是两个自相矛盾的极端。
也就是说, 对方从头至尾都在演戏。
但他为什么要演戏,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