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五六秒的时间,她才渐渐适应这个变化,她这才发现,原来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光,侵占她视线的是比光还要夺目的雪白。
“这不是……”
原来监控中的那个纯白的空间和这个演播室只差了一门之隔,冷亦和塞缪尔都没有贸然进入其中。
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个房间里到底藏着什么古怪。
塞缪尔拿起那个被打成筛子的老板椅,将其丢到了房间里,原本应该沿着弧线迅速下落的椅子漂浮在半空中,引力似是无法对它施加影响。
冷亦恍然想起他们之所以会掉下来,也是因为引力的干扰,可在洞窟和玻璃房子以及刚才的演播室中,他们并没有感受到引力的变化。
正当他们思索之时,荧幕上的画面忽然变成了。
“进来。”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个词,但在此刻却多了几分难言的诡异感,因为这个房间里大约有数百个虚拟荧幕,它们紧挨着排列在一起,上面呈现出的文字也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犹如整齐排布的爬虫,带来一种极为恐怖的视觉压力。
很快,荧幕上的文字又变了。
“你逃不掉的。”
看到这句话,冷亦顿时脑中传来一阵嗡鸣,一些零星的记忆碎片在她的脑海中划过,冷亦痛苦地捂着自己的脑袋,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这要比死亡带来的恐惧感还要强烈数倍,比她在幻境之中遭遇的一切还要让人感到绝望,冷亦抓着塞缪尔的衣袖,语气艰难道:“我们快走……”
塞缪尔也看出来情况不对劲,他并没有追根究底的找寻缘由,而是抓着冷一点手带着她朝反方向走去可在此时,身后却忽然传来一种极为可怕的吸力。
冷亦和塞缪尔直接被拽了进去,房间大门也在此刻闭合。
冷亦感觉自己像是掉入了一望无际的深海中,周围的空气是冰冷的,像是流动的海浪,涌入口鼻的气体也带着一种特殊的咸腥味。
更让她感觉奇怪的是,这明明是个不受引力影响的空间,但为什么她却感觉自己的身体正在极速下坠?失重感要比她在环境中经历的还要猛烈数倍,冷亦下意识地想要爬起来,然而水流形成的阻力屏障却将她牢牢困在这里。
等一下,水流?
冷亦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在海里,还是在人类绝对无法承受的深海禁区里。
蔚蓝色的海水犹如梦幻绮丽的幕布,色彩斑斓的游鱼在其间穿梭,偶尔还会有鲸鱼游过,巨大的身形从她的视网膜上划过,像是一瞬漂浮而过的乌云,也像是瞬间略过的阴影。
冷亦并没有在这个梦幻的世界中沉浸太久,因为她的身体还在极速下坠,但她并没有感受到半点不适,也没有感觉到溺水的窒息感。
又是幻觉吗?
冷亦不免怀疑起塞缪尔,可她环顾四周,并没能发现塞缪尔的身影,这个诡异的世界中如今只剩她一个人。
大约过了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下坠才缓缓停止。
冷亦立即从地上爬了起来,发现自己竟然位于一处荒地上,后方是个古旧破败的孤儿院,正是原主生存了近十年的地方。
那她……
冷亦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她发现自己的双手变得和幼儿般袖珍,体型也变回了孩童的模样。
她变小了?冷亦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
她还从没有听说过,有能让人一瞬变回孩童的超凡能力。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并非是变小了,而是回到了过去,因为身后这个孤儿院和她记忆中一般无二,就连那个破败的金属牌匾都没有半点变化。
一个身着黑色长裙的女人从孤儿院中走了出来,看到站在原地的冷亦,她立马气冲冲地跑了过来:“冷亦!你在这里啊,害我好找。”
冷亦歪着脑袋看向她:“院长阿姨?”
她还记得这一幕,她偷溜到外面玩耍,回来后被院长用藤条抽的浑身是血,在床上躺了一星期才勉强恢复。
既然提前知道了结果,冷亦自然不打算乖乖受罚。
她抱着院长的腰,朝着她眨了眨眼:“我错了,这次就原谅我吧。”
院长轻哼一声,心中的火气顿时消散不少,但嘴上还是不留情面:“现在知道错了,跑出去的时候想什么了?你知不知道外面多危险!那些流浪汉最喜欢抓你们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孩子了,幸亏没有遇见他们,不然你再怎么求饶他们都不可能放过你,知道吗?”
冷亦乖巧地点了点头。
院长继续道:“但你别想逃脱惩罚,我这次必须要好好教训你一通,让你长长记性。”
她抽出一根纤细的竹条,朝着她的左手狠狠地抽了五下,小孩皮肤娇嫩,竹条落下的一瞬间,血珠就从皮肤中渗出来来了,五下过后,冷亦的左手已是被打的皮开肉绽。
这个过程中冷亦一声没吭,她早已习惯了疼痛,这点惩罚对她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打完后院长也难免感到了几分心疼,她为冷亦涂上药粉,包上纱布,还再三叮嘱她伤口不能沾水。
冷亦乖巧地点头。
院长离开后,一个模样邋遢的小男孩推门而入,他和方镜长得有七分相似,唯一不同的在于气质,因为长期弯腰驼背的缘故,哪怕是面无表情,也给人一种唯唯诺诺的感觉。
他献宝似的将一本封面古旧的书塞到冷亦手中。
“冷亦,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确定心意
◎他真的喜欢上冷亦了。◎
冷亦好奇地看向他。
她很确定自己的记忆中并没有出现过这样一个人, 从外形来看,他简直就是方镜的幼年翻版,但她和方镜不是长大后才遇见的吗?对于此, 冷亦感觉非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