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经历一次类似的痛苦了。但他还是衷心祝愿冷亦能够平安无事,他们会一直等下去,如果实在等不到那天,那他们就亲自下海寻找冷亦的踪迹。
冷亦此刻已经来到了三号城。
她很好奇,自己离开以后,这座城市的归属权到底会落在谁的手中。
然而还不等她仔细探寻,答案就主动出现在她的眼前。
空气中漂浮着甜腻醉人的芳香,这香味要比她之前闻过的清淡不少,或许是经过了浅川家的加工改良的缘故,不会再让人产生那种几欲作呕的感觉。
街上行人几乎都在吞云吐雾,乳白色的烟雾融入空气之中,将这条本是阴暗的街区渲染成一场绮丽而又梦幻的画卷,仿佛置身于直插云霄的山峦,萦绕在周围的是触手可及的乳白色云雾。
冷亦微微皱起眉头,这个街区的味道实在太过浓郁,就连她都感觉到了几分头昏脑涨,但那些沉浸在兴奋剂效果中的人们却浑然不觉,他们脸上挂着怪异的笑容,表情迷离地看着来往行人,就像是在看着一群误入歧途的小羊羔。
“来一支不?”一个长得贼眉鼠眼的男人凑到冷亦身旁,他从烟盒拿出一支特质的香烟,一脸怪笑地看着冷亦。
冷亦接过香烟,仔细地打量着它的外观。
从表面上看,这东西和普通香烟没什么区别,唯一不同点在于烟丝,不是寻常的金黄色,而是一种浓郁深沉的粉红色。
特有的甜腻香味和一种古怪的气味一痛混入她的鼻腔,冷亦眼底划过一道暗芒,但脸上笑容依旧灿烂:“这是新出的香烟吗?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牌子。”
“哈哈哈哈,看你这个样子,你应该不是本地人吧?”男人忽然爆发出一阵桀桀的怪笑。
“我住在一号城,想来这里玩几天。”冷亦说。
“难怪。这东西目前只在我们三号城流通,一号城都没进货呢,你快尝尝看,这可是好东西。”男人怂恿道。
“怎么个好法?”冷亦继续套话。
“你知道飘飘欲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抽完这支香烟,你会感觉浑身舒爽,仿佛有干不完的力气和精神。只要抽上这么一根打一夜麻将都不带累的!”男人的双眼逐渐变得迷离,似是在回味那种飘然的感觉。
“一根就能达到这么好的效果?那要是抽上两根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试过,主要是这烟价格太过昂贵,这样一根,就顶我一天的工资,多抽几根,我这个月也不用吃饭了,不过好在这个烟不会让人成瘾,抽过一根之后,能坚持一周左右的时间呢。”
“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轻易送给我?我都不好意思收了。”虽是这么说,但冷亦却不动声色的将香烟塞到了自己的口袋里,这东西的威力她已经见识过了,就是不知道升级后的效果如何,她还需要仔细检查一下里面的成分看看比起之前都有什么不同。
“这不是看你漂亮吗?想和你交个朋友。”男人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现在是夜色深沉的晚上,再加上香烟的影响,他根本并没有看清冷亦的动作,只觉得眼前似乎闪过了一道残影。
冷亦勾起一道灿烂的笑容,语气却透出几分冰冷:“原来只是想交个朋友吗?可你为什么要在香烟中掺迷药呢?”
石板
◎可能来自银河系以外未知宇宙。◎
对方使用的是市面上流行的通货, 这种随处可见的迷药虽然便宜,但味道非常刺鼻,哪怕这条街区上的甜香已经非常浓烈, 也无法掩盖这股味道。
想用如此拙劣的制服她?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男人面色微凝, 眼神也从开始的和善逐渐变得晦暗无光,语气无奈道:“被你发现了?真是的, 还以为今晚很容易得手呢,没想到遇到一个硬茬子。算了, 当我倒霉。”
话音未落,他就撒开腿,毫不犹豫地向前跑。
他大概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反应力和奔跑速度都要比寻常人强上不少, 但在超凡者面前, 他就跟慢悠悠的向前爬行的乌龟差不多。
冷亦轻而易举地追上他的步伐,她抬手扣住对方肩膀,在他还没能反应过来之时迅速卸掉他的双臂。
“咔嚓……”关节错位的声音被震耳欲聋的声浪彻底覆盖,男人的惊叫声还没来得及发出,冷亦便抬手捏住了他的脸颊。
她微笑着看向神色惊恐的男人, 手指缓慢收缩,男人的面部骨骼在她手下就如同可以随意塑型的橡皮泥, 随着她手上力度加大, 他的脸开始逐渐变形。
巨痛让他无暇思考其他,他神色惊恐地看向街上行人,试图向他们求救,然而他们大多都沉浸在这种特制香烟带来的幻觉之中, 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异常现象。
正当男人感到绝望时, 冷亦忽然将他的脑袋狠狠往下拽, 失去平衡的男人无法自控地向前倒去,接着,然而等待他的是一击猛烈到让他难以招架的肘击,他狼狈地倒在地上,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鲜血顺着伤口流涌而出很快就将地面染成了血色,那些沉浸在幻想中的人并没有注意到周围场景的变化,最后是刺耳的尖叫声将他们从飘然的幻境拉回现实。
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本能地向着四处逃窜,原本井然有序的街区瞬间就变得混乱不堪,打翻的食物被人们的鞋底碾成灰黑色的不明物,与地上污浊不堪的浑水融合在一起,如同在阴暗角落中肆意爬行蠕动的虫蛆。
冷亦不知何时离开了这条喧闹的街区,她站在房顶表情平静地看着下方的乱象。
她很清楚兴奋剂带来的副作用,只需要一点微弱的火苗,就能将他们脆弱的神经彻底引燃,这场动乱虽然规模不大,但相信也会给浅川带来一点麻烦,不过这并非是她的主要目的,她主要是想借此观察这些人的行为。
这种新型号的兴奋剂有别于她在北部见到的那种,也不知道浅川抚子到底在哪方面做了改动,所以她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来观察他们的表现。
不过他们表现得倒是比她想象中的还要疯狂许多。
三号城的归属权原本在加西亚家手中,近期才转交给浅川家。也就是说,这种新型兴奋剂推广时间应该还不算太长,但它的侵蚀效果却格外强劲。
不过是一点小骚动就让他们慌得六神无主,部分人忙着逃跑,有的则是被眼下的恐慌气氛刺激到,借着这股劲寻衅滋事,他们扭打成一团,如同发狂的野兽,用牙齿和指甲去撕扯对方的身躯,布满污浊物的地面很快就汇聚出一条蜿蜒流淌的血色溪流,眼看事态即将走向不可控的地步,路旁的警报器忽然响了。
“滋——”警报器中喷洒出一种乳白色的烟雾,这大概是一种吸入式的镇定剂,扩散到空气中的那一刻就迅速渗入了人们的鼻腔和气管中,症状比较轻微的部分人的率先瘫倒,剩下几个被侵蚀得比较严重,大概耗费了分钟的时间才慢慢平静。
连镇定装置都提前安装好了吗?看来浅川家浅川家很清楚这个新型兴奋剂的危险性。但浅川抚子却还是将这东西推广到市面上,还用自己管辖的城市当试验田,她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她是想让全联邦都陷入骚乱吗?
冷亦暂时还无法摸清楚浅川抚子的想法,但她很清楚这个老对手是个什么样的人,对方应该不会因为一时的利益或者私欲而做出这样的决定,她应该另有目的,或许,是未来促使她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德龙·安德森回归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联邦,但此时并没有在联邦中激起太多水花,如今形势已定,德龙的加入也不会改变如今的格局,在他们多数人眼中,坐拥王座之人必然会在浅川抚子或塞缪尔之间诞生。
但两位当事人却没有这么乐观。
“你说,德龙现在已经是一名七阶超凡者了?”塞缪尔面色变得无比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