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睡加上几天没打理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有些不振,偏偏的,偏长的刘海遮住了他的一双暴虐的眼睛,只有语气中充斥着血海深仇般的恨。
“他还没牺牲呢。”
其实所有人心知肚明,白隳就算是活着,能醒来的几率也微乎其微了。
邵康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我们都很难过。但活着的人,不应该停滞不前。”
江池突然笑了。
先只是窸窸窣窣的嘲讽的笑声,渐渐变得猖狂,最后变成了捧腹大笑。
他笑的恶意,笑得放肆,又笑的悲哀。
那一秒,他好像把他从小到大经受的所有不解和不甘全都发泄了出来。
笑声很快干涩地停止了,江池突然将目光停在了桌子上白隳留下的那封信上,目光只一下子就变得柔和,褪去了所有的不堪。
江池:“他说如果他牺牲了这封信才交给我,那么现在,不,永远,它就不该被我看见。”
就在邵康以为他还要费些口舌说服江池的时候,眼前这个穿着警装的男子突然正了神色。
江池:“我同意。”
邵康愣住了。
只见江池近乎贪恋地拿过那面面具:“你们要的不是白隳,而是白鹰。但我不一样,我要的是白隳。”
……
接下里的一周内,白隳依然在icu抢救,江池则成为了新的白鹰。
原海市公安很快出面澄清,证明网上关于白鹰的吸毒新闻全部属于污蔑。
新的白鹰以铁血手腕击毙或逮捕了将近百名妄想从“白隳之死”中得些好处的毒贩。
然而,新白鹰的手段极其残忍暴虐,所有被他经手逮捕的毒贩非死即残,却偏偏永远在法律允许的边缘内横跳。
他们只能看到一面惨白的白鹰面具,和一双红的要滴血的眼睛。
很快,所有毒学会了夹起尾巴做人,不久便销声匿迹了。
等罗艘再次找到江支队长的时候,江池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安稳地睡过一个好觉了。
透过白鹰面具,仅仅能看到他的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满是疲惫的血丝。
周围的警察们都不敢跟他对视,悄默声地干着自己手中的工作。
看见罗艘,余春野冲他挤挤眼睛。
罗艘会意,把手里的文件放在腋下一夹,从咖啡机里磨了杯咖啡,放在了江池的办公桌前。
江池被惊动,目光从手中的文件移到咖啡上,又移到罗艘的脸上。
如果说从前白隳的眼睛像摄人心魂却温柔之至的鹰,那么现在江池的眼睛更像是条破釜沉舟的毒蛇,从内到外都是阴冷且凶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