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皇贵妃前头因为衣裳事儿似真似假地挑过她的理儿,胆小如她可不就战战惶惶,再不敢有丝毫怠慢了?
阿灵阿倒抽了口冷气:“乖乖,你这哪儿是照顾四阿哥?分明是老虎身上拔毛啊!好福晋,为夫没有怪你的意思,但是……你不在宫廷,不知其中内情。”
见爱妻一脸迷茫,阿灵阿不由长叹。
作为臣子,原本他不该擅讲帝王私事。但为防爱妻不明就里,糊里糊涂掺和到那等要命的事儿中去。他直接把人拉到书房,进了密室,杜绝一切被偷听可能后,才把皇贵妃跟德妃之间三起三落的夺子战说了个透彻。
并言只要有皇贵妃在的一日,德妃绝无半点胜算。
淑宁皱眉:“可是……”
“没有可是。”阿灵阿正色:“好宁宁你要知道,皇上虽因太子与顾忌本身命格故,没有立皇贵妃为后,也没把四阿哥玉牒改到皇贵妃名下。但也因如此,原就对皇贵妃眷顾颇深的皇上对其更添几分愧疚与纵容。她只要不出大格,皇上不会细究。”
如今皇八女幼殇,皇贵妃再孕无望。自然把四阿哥当成眼珠子,决不许任何觊觎。
至于失了六阿哥膝下空虚,同样也不大可能再孕的德妃娘娘?
阿灵阿遗憾摇头,瞧着福晋满目担忧到底提点了句:“她只能忍着,便打落牙齿和血吞,也得笑容温婉地谢过皇贵妃娘娘恩典。否则对她跟四阿哥来说,绝对是祸非福。为今之计,她若真聪慧,便不能再使任何手段,反而要对四阿哥冷。她对四阿哥越冷,四阿哥才会越寒心,越全心全意孝敬皇贵妃。”
如此,皇贵妃放心,四阿哥也不会再左右为难。
能把话说到这种程度,也是阿灵阿极为爱重自家妻子。不忍她稀里糊涂地掺和进去,到时候目的没达到,反而受尽苦头罢了。
淑宁又何尝不知道自己此举有那么点火中取栗的意思呢?
只仗着皇贵妃时日无多又极好脸面,她现在好歹也是一等公福晋了。想皇贵妃便再如何憋闷,也不好太过为难她罢了。
但这话可不好说,无何奈何下,她也只能使出苦肉计。
只见她垂眸,吸了吸鼻子,接着那眼泪就好像散落的珠,滴滴答答地顺着如玉的脸颊滚落。
偏她连擦都不擦一下,只认认真真福身:“多谢夫君提点,妾身心思浅,竟没想过这许多。只感念嫡姐深恩,欲报答一二。到底若不是她,妾身还是区区包衣,定早早入了内务府,没准陨在哪处。到底选秀那日,你也亲眼见着了的。若非……”
若非嫡姐提前求了皇上,若非赶上他们俩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巧宗。她如今大概率是被留牌子,成为诸妃给她嫡姐添堵道具的话淑宁没说,但阿灵阿又哪里不知?
尤其淑宁在这感恩之外,又加上了自己对胤禛同病相怜式的怜惜。
再连连认错,保证回去就毁了那香囊再不提此事的时候,阿灵阿的怜惜瞬间到了顶峰,赶紧把人搂在怀里细细安稳:“不毁不毁,宁宁莫慌。是为夫太危言耸听了,一个香囊而已又值当什么呢?”
“了不得让府上巧手的绣娘再多准备几个,从皇上到随扈的诸皇子人手一份。如此,便是咱们钮祜禄氏的孝心了。皇上都只有夸你蕙质兰心的份儿,皇贵妃自然也就无话可说。”
毕竟谁都知道,皇贵妃最是贤良淑德,素以皇上赞为内廷良佐的继后为标杆。
皇上说一,她再不会说二。
淑宁几度皱眉,都被阿灵阿柔声劝住,一遍遍保证。只让她放手施为,不管如何后头都有他。
那澄澈而又认真的眸,生看得淑宁心生几许愧疚。
不管梦里这人如何眼神不济,胆量破天,站错队将她跟孩子们连累惨。可现实中,他从圣旨赐婚的那一刻起,就没流露出哪怕丝毫的嫌弃。反而如珠如宝,处处呵护。
倒是她,算计他,为难他,还要把黑锅甩给他。
简直坏极了。
淑宁在心里悄悄自我唾弃了下,凑过去吻在腮边:“多谢夫君体贴,为妻回头就给你准备里衣、袍子、荷包、香囊、扇套,四阿哥有你的你有,他没有的,你也有!”
阿灵阿挑眉:你当爷是那么好哄的?
嘿!
他还真是。
只听这话,他就忍不住眉飞色舞。欣喜之余还唯恐累坏了爱妻,连说那诸般繁琐还是交给府上绣娘们。福晋若得闲,只随意绣个荷包、打个络子便是。
够他炫耀福晋体贴便是。
淑宁微笑:“好,夫君放心,只你初心不改,妾便竭尽全力让你成为全大清最被人羡慕的幸福男人。”
这个大大大甜话一出,阿大人顿时呼吸急促,眼尾都有些发红。
正巧夕阳已经没过树梢,暮色渐渐四合。
再无顾忌的阿大人直接亲过去,淑宁惊呼:“夫君别,我们明儿还要回门。而且书房圣地,委实不该……”
话没说完,就直接被以吻封缄。
接着她就陷入无尽的惊涛骇浪中,再不知今夕何夕。直到沉沉睡去,第二日被费嬷嬷战战兢兢敲门:“公爷,福晋,时候不早了,该启程往乌雅府了。否则……”
两府谁也不会说公爷无状,却不免腹诽福晋不懂规矩。
阿灵阿瞧了瞧淑宁恬静的睡颜:“要不再往后延两日?爷觉得九日归宁也是极好的,皇子阿哥们娶妻都是九日。连天家都推崇的,定然错不了。”
半梦半醒中听到这句的淑宁赶紧起身,慌忙阻止:“可别介。正常三日回门,夫君说要往宫里谢万岁跟皇贵妃的大媒倒也罢了。虎头虽不愿,但亦能理解,只在府上翘首以盼。”
“再推迟,你信不信小家伙打上门来,让你还他小姑爸爸?”
还未等阿灵阿回话,就听着窗外远远传来熟悉的童音:“小姑爸爸,小姑爸爸,虎头来接您回门啦~”
回门
说虎头虎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