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脸逐渐面黑,颇有些不死心地挣扎:“一定要这样么?爷还是觉得我留下来更能照顾福晋,毕竟大婚至今,夜里都是爷给福晋端茶倒水。福晋又不习惯让人守夜,爷若不在,她难免有所不便。”
林嬷嬷诧异,再没想到阿大人是这样的阿大人。
不过她也不与他分辩,只笑容恭敬而又谦和地请他以福晋跟福晋腹中胎儿为念。
淑宁也双手合十,拜托他赶紧配合一些。虽然她也舍不得,可这么些年,她所受的教育都是以子嗣为重。而且嫂子怀虎头的时候,大哥也是宿在书房的。
阿灵阿无奈,只能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卧房。边走还边叮嘱:“好福晋,为夫就在外间。有什么事儿,你只高声吆喝两声,为夫便能听着。”
难舍难分的哟,让珍珠都忍不住嘟囔:“不过隔了几道帐幔罢了,终究还在同一个帐篷里。偏公爷这么一千叮万嘱,弄得您二位跟被迫隔开的牛郎织女似的。”
“知道的是他惦着您,不知道的,还以为奴婢与水晶都是废物点心呢。”
淑宁抬手戳在她脑门上:“好个胆大丫头,竟敢打趣主子爷啊!罚你伺候本福晋沐浴更衣,与本福晋守夜。”
这有什么说的呢?根本是分内之事嘛!
珍珠笑呵呵应下,还叮嘱水晶记得给公爷准备行礼被褥呢。
水晶乖巧福身:“福晋放心,奴婢定好生伺候公爷。”
淑宁:???
莫名觉得她这话有点怪,但细瞧那丫头又是一脸低眉顺眼模样。淑宁也就没多想,只与珍珠一道转入了内室。
另一厢,水晶悄悄回到了自己跟珍珠所在的小隔间。快速换了身粉嫩显身段的装束,这才腰如春柳款摆地抱着被子往阿灵阿处。
结果,还未靠前,就被凌云拦住。
水晶皱眉,抱着被子不肯松手:“我可是奉了福晋之命来伺候公爷的。”
凌云哂笑:“巧了,我也奉了爷的命令在这守着呢,再不敢让你擅进。”
“你……”
“我?”凌云皮笑肉不笑地指了指自己:“我是瞧着好歹都是从钮祜禄府出来的,多少有几分香火情,才略提点你几句。莫瞧着爷对福晋千依百顺,就以为自己也行。多想想前头那些个试图爬床,却被夫人一顿杖责不知道发卖到哪儿的丫头们吧。”
“今儿皇上还有意赐咱们爷两个美貌宫女呢,都被他给拒了。”
有内务府小选在,宫女最差也是个在旗的身份。能在御前伺候,被皇上拿出来赏给心腹重臣的,姿容上更没得说。
如此,公爷都毫不犹豫拒了,更何况是她?
凌云哂笑,插刀技术特别精准:“爷要是有那个心,大婚之前便收用你们两个了,哪儿还用等到现在?”
水晶再扛不住,把被子塞进他怀里,转身就哭跑了出去。
宫廷无秘密,围场之上也没有。
很快,淑宁身边丫鬟起了外心欲献媚男主子的消息就悄然传开。
几经辗转间,都到了胤禛耳朵里啦!
四阿哥特别生气,直接找到了阿大人。让他一定要管好自己跟下人,莫嘴上说着要对姨母多多好,实际上却趁着姨母有孕的时候寻花问柳。
人在帐中坐,黑锅天上来。
阿大人都被砸懵了:“四阿哥这话从何说起啊?不对,是哪个混账说得这等混账话,污了阿哥爷的耳朵?简直岂有此理,该被拉下去打板子……”
胤禛身边的苏培盛一抖,没有做贼,但心很虚。
然后顺利被阿灵阿捕捉到,当场盘问了个清楚明白。至此,阿大人才明白盐打哪儿咸,醋打哪儿酸。
才把巨冤俩字儿刻在脑门上。
满脸的哭笑不得。
不过介于四阿哥到底一番好意,他也不好再多说。只郑重道谢并认真解释:“阿哥爷放心,奴才此时此刻只惦着福晋跟她腹中胎儿,再无任何驳杂心思。昨儿皇上有意赐宫女,都被奴才坚定拒绝了呢。您若不信,尽可以向皇上求证。”
胤禛:……
那他哪敢?
不怕皇阿玛龙颜震怒,罚他抄礼记跟宫规么?
所以他只讪讪勾唇:“如此,竟是爷误会阿大人了,还请多多见谅。区区小事儿,就不必让劳动皇阿玛圣驾,也别拿去搅扰姨母了。”
哪能行?
自打宫中到如今,阿灵阿可亲眼目睹了自家福晋是怎么个坚持热脸贴四阿哥冷屁股法儿的。
辛辛苦苦许久,可算有了点回报,必须让她知道啊!
于是,才与四阿哥分别,阿大人就回了帐篷。特别绘声绘色地,就把这事儿跟淑宁说了。把她激动得珠泪涟涟,拉着他衣袖不停问:“真的,四阿哥他……他真的为了妾身这般警告夫君?”
真的真的,比珍珠还真呢。
阿灵阿小鸡啄米式点头,把四阿哥的神态语气都学了个惟妙惟俏。直到嗓子冒烟,嘴皮子发干,淑宁还星星眼托腮,催他再来一遍,再再再来一遍的呢。
气得他直咬牙:“乌雅·淑宁,这个时候,你更关心的难道不是有人试图乘虚而入,勾搭你夫婿?”
淑宁眨眼,刚哭过的眼眶还微微有些发红,眼里泛着一层水润润的光:“那人家相信夫君嘛!夫君最是君子,头一号爱妻护子,怎么可能在妾身初初有妊的时候就有旁的想头?”
当然,被三从四德教育着长大的淑宁抿唇,虽万般不愿,但尽量贤惠地表示:若他有意,当妻子的自然会代其安排。只夫君谨记两人一路走来的情分,莫做那宠妾灭妻之人。
才刚被哄出点儿笑模样的阿灵阿:!!!气得一口咬在她鼻子上:“屁的妾啦!爷现在惦着你们娘俩还惦记不过来,哪儿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昨儿皇上欲赐宫女,都被爷给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