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淑宁倒抽了口冷气,满眼震撼地看着他。
不明白为什么这人怎么就不管什么话题,最后都能扯到床第之间呢?
对此,阿大人扶额:“这有什么理解不了的呢?爱妻算算,咱们从康熙二十五年六月大婚至今,总共四年又三个月零二十三天。”
“新婚一个月头上,随扈塞外。两个多月传出喜讯,为夫的□□生活戛然而止,一直到虎威三个月。然后好日子也就过了半年多,太皇太后大行,开始守孝。开斋没多久,皇后大行,你又怀了三胞胎……”
可怜的阿大人掐指一算,成婚四年多,自己竟没过上几日吃饱喝足的好日子。
淑宁脸色爆红,好半晌才期期艾艾地道:“男,男女敦伦之事,意在子嗣传承。夫君可不能只顾贪欢,而本末倒置了。”
阿灵阿在她脸上香了一口:“别人怎样,为夫不得而知。对于我而言,你才是那个本。如今,咱们膝下已经有了整整四个嫡子,足够羡煞旁人,无需再锦上添花。福晋只管放开心怀,与我一双两好。”
淑宁瞠目,都顾不上害羞了:“你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要贴心小棉袄了吗?”
按着梦中四子三女的配置,她可还足足有三件贴心小棉袄没穿上呢!
想其实还想的,但是……
总归还是福晋更重要。
不过瞧着福晋柳眉倒竖,很有几分不虞的样子。阿大人果断甩锅,试图死道友不死贫道。
让福晋骂儿子不骂老子。
“好宁宁莫气,你还记得当初生三胞胎的时候吧?虎威那小子担心你,生跑到产房外面。眼看着那血水一盆一盆的,直接把他给吓哭了。不停求我,让我别再让你受生育之苦……”
阿大人是个有点子说书天赋在身上的。
硬是把那一段说得跌宕起伏,感人至深,让淑宁忍不住潸然泪下:“这孩子,这孩子……”
“这孩子很孝顺对吧?也特别讲信用。说好了要撑起钮祜禄氏门楣,他就真恨不得拿出闻鸡起舞、头悬梁锥刺股的精神头来。小小年纪,竟比大孩子还要投入专注。”阿灵阿笑,提起好大儿来,也是忍不住骄傲自豪。
淑宁狠狠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这坑儿的?”
竟然钻好大儿孝顺她的空子,诱导孩子来什么击掌为盟。她就说嘛,儿子小小年纪知道什么责任、担当的呀!
原来除了卷王外甥外,还有不着调的阿玛呢。
阿灵阿摊手:“这怎么能叫坑呢?分明是因势利导,悉心教养。现在满京城遍数,谁不夸咱们夫妻一句教子有方?”
自打安亲王的妾室成功有妊后,阿大人有生子秘方这个事儿就实锤了。
被那位明里暗里一感谢亲近,无数为子嗣问题所困的老大人们纷纷折节下交。各种客气尊敬,就为了让他不吝赐教。
阿大人无奈,干
脆把前头传授给庄亲王那些个小知识白纸黑字地写下来,制成小册子。但凡有人需要,就让凌云发一份。免得那些人云山雾绕许久也不肯进入正题,白白耽搁他陪福晋的时间。
别说,精心准备加上一点点的孕气,还真有不少人陆续传出了喜讯。受益者众多,自然溢美之词不断,让他们夫妻本就不错的名声更加锦上添花。
淑宁:……
就希望到时候瓜熟蒂落,庄亲王府真能如愿迎来一个小阿哥吧。
不然这重重打击之下,她都怕庄亲王遭不住。
阿灵阿笑,觉得人不能,至少不应该那么倒霉。
“而且庄亲王说他那个妾室简直嗜酸如命,无醋不欢。老话儿说酸儿辣女,这回该是个带把儿的没错了。”想想那位爷说自己千顷地无有一棵苗的辛酸模样,阿大人都不禁有些唏嘘。
淑宁沉默,梦中庄亲王兢兢业业耕耘一辈子也只得三女。
等他身故后,虽还有四个侄子可以承爵,但大外甥越过了他们。直接假皇太后名义,将十六阿哥允禄过继到了他名下,成为继任庄亲王。
算算,世袭罔替的庄亲王一系,只传了承泽亲王硕塞跟庄亲王博果铎两世。
后面的所有庄亲王便都跟他们一脉关系不大了。
也是可怜见的。
不过保全自己才有余力同情别人,淑宁正色嘱咐:“你也看到这庄亲王对子嗣事到底有多狂热到几近执着,可千万跟他说好了。孕育有方,子女却是缘分。莫将来他万一所盼成空,倒来找你的晦气。”
就跟太子自己表现不佳,反倒怪旁人目睹了他狼狈、未帮忙求情一般。
不过他到底是被康熙悉心培养多年的继承人,虽因为过度宠惯而有些偏激。遇事不知道反求诸己,而求诸人。聪慧才干却是一样不缺的,冷静下来仔细推敲了些时日,便知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
所以人还在半路,就已经开始鱼雁频频地跟皇父诉衷肠了。
康熙虽连信都没拆过,但到底有几分动容。
等回宫后,瞧着他暴瘦十几二十斤,抱着他哭得像个孩子。言说自己生而丧母,全靠皇阿玛拉拔。在他心里,皇父是天、是地、是永远不会被摧折的巍峨高山,岂惧区区病痛?
正因为对皇父有着这样的信心,他才表现得轻松没什么忐忑。又因为千里奔驰,形容狼狈,不忍皇阿玛瞧着心疼,这才准备停当了又去见驾……
总之一切都是相信皇阿玛,为了顾及皇阿玛心情。
眼见着帝王动容,他又赶紧抱着对方大腿哭。哭自己被赶出来的茫然无措,伤心欲绝,回到京城就病了一场。也正因为这场病才身临其境,才知道自己错得多严重云云。
于是整夜痛悔,辗转反侧。一封封信寄出去却不见回音,不免越发惶恐忐忑。
到底皇阿玛膝下有整整十三个儿子,而儿子却只有一个皇阿玛。
情真意切的一顿哭,将康熙原有的几分动容哭成十分心软,两父子重归于好。可到底人心非海,做不到船过水无痕。这个事情在父子两人心里,都留下了一道浓浓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