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宝金那个虎视眈眈的就已经够惹人烦了,你可千万别学他。时候不早了,咱们得赶紧走了,回见。”
生怕再多呆一息,就给自己多折腾出一个竞争对手来。三小只打击报复完就赶紧匆匆告辞。小速度快的哟,德妃随后派人来请都没赶上趟儿。
皇上大捷,宫里宫外一片欢欣鼓舞。
只有翊坤宫灯火彻夜未熄,宜妃娘娘满心纠结。她可记得德妃当日掌掴她的仇了,真时时刻刻不忘打击报复。
连带着厌屋及乌,对淑宁跟她那一家子都没什么好感。
可如今自家长子被流矢袭击,命悬一线。关键时刻还是虎威出手相救,免了她大儿子因此残面甚至丧命的危险。
切切实实的救命之恩。
连太后闻听之后,都直念阿弥陀佛。巴巴往佛前给自己亲手带大的乖孙子连烧了好几柱香,又把小乌雅氏跟她婆婆请进宫来,好一阵赏赐与感谢。
她这作为亲额娘的,又怎么可以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于是,虽然苦熬一夜,精神憔悴。
宜妃还是认真补了妆,也将巴雅拉氏婆媳请进宫来,认真感谢。
重重赏赐。
淑宁坚辞不受,她却只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收着吧,好歹给本宫这个做额娘的一点聊表心意的机会。”
“不怕你们笑话,老五自打出生以来就被抱到太后娘娘宫中。太后仁慈,从不限制我们母子相聚。可本宫却总是多心,唯恐常常往来让太后误会,以为本宫是不放心她照看孩子。是以,非必要,或者实在想得不成了,本宫连去宁寿宫都不敢多去……”
“本宫膝下三子,最最亏欠的就是老五胤祺。虎威救了我儿,就是救了本宫半条命。再如何赏赐,都无法表示本宫千万分之一的感谢。”
说着,宜妃还起身深深一礼。
淑宁婆媳赶紧避让,又好生寒暄了一阵子,才终于谢恩退下。走出翊坤宫的大门,淑宁还有些心有余悸地摸了摸额角细汗呢。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嫡姐为了儿子安好,百般委屈隐忍。宜妃为了儿子,不惜对仇人笑脸相迎,奉上丰厚谢礼。
听妹妹转播了全场的德妃娘娘笑:“要不怎么说,儿女都是债呢?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从孩子呱呱坠地的那天起,咱们当额娘的这饥荒就算拉下了。”
“谁说不是呢?”淑宁心有戚戚然地笑:“自打虎威那小子上了战场,我这心里就没有一刻不悬念。大捷消息传来,旁人都与我道喜,羡慕我养了个出息儿子。我却心如油煎,婆婆甚至急昏了过去,就想知道孩子还好么?他到底是付出了多大代价,才换来如此盖世功勋?”
说着,淑宁便已经泪盈于睫。
德妃还想劝慰两句,可想着是胤禛跟大外甥等一道遭遇了噶尔丹残部,她便也紧张起来。
姐妹俩相顾垂泪,心中焦急如焚。
至于说宜妃给淑宁送厚礼的事儿?
嗐!
谁还在乎呢?
横竖淑宁重亲情,牢记着自己有今日多亏了哪个,也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再不可能站错队,表错情。而德妃呢,也极为相信自家姐妹感情。才不惧她宜妃是真感谢,还是以感谢之名行拉拢之实呢。
被各自额娘惦念的虎威跟四阿哥齐齐打了个喷嚏,又是欢喜又是担忧的。
虎威为逃避额娘与玛嬷的眼泪攻势,甚至还想跟去四阿哥府,与自家表哥继续抵足而眠。把五阿哥逗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四哥转眼便出来数月,都不知道多归心似箭,好快点回去与嫂子如胶似漆呢,谁稀罕你个臭小子啊?”
胤禛皱眉,直接一脚踹过去:“小小年纪一派胡言,夫子就是这么教你的?”
胤祺赶紧躲开,临出门的时候还眨了眨眼:“年纪小怎么了?年纪小未必经验少。前头太子二哥可给我捎信儿了,弟弟院子里的刘佳氏平安产子,给弟弟添了个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呢。弟弟因此向皇阿玛给她请封,如今她已经是弟弟的侧福晋了!”
还没娶妻便先立了侧福晋,这有什么可骄傲的啊?
虎威眨眼,万分不解地看着自家哥。只看得他耳尖发红,接着大手就拍上了他肩膀:“嫡庶不分可不是什么好事,虎威便邂逅不到如姨父姨母般的眷侣,也莫学五弟。找个像你四嫂般,温柔娴熟知大体,知冷知热知进退的贤妻。”
那眉眼间满溢的温柔!
让虎威为自家兄长欢喜的同时,也清晰意识到自己往四阿哥府躲躲的事儿不成。
无奈之下,虎威只能尝试讨好自家阿玛,让他好歹帮着敲敲边鼓。让额娘跟玛嬷多瞧瞧他功勋,少想想他莽撞。
阿大人享受着儿子难得的殷勤,心里却打好了宁让儿子屁股开花,不使老子书房安家的主意。
这不,大军才一回京,父子俩终于回府。
一看到额娘与福晋的黑脸,阿大人就先跪了:“不孝子给额娘请安,劳额娘惦念了。好在法士尚阿虽自作主张,但到底阴差阳错间堵住了噶尔丹那厮,也算错有错着,立下赫赫功勋。”
跪在他身后的虎威:???
圣驾回銮
虎威就想扯着他家无良阿玛的衣襟嘶吼:良心在哪里?底线在哪里?为了把自己摘出去,竟连亲儿子也要牺牲???
可没等他开口,额娘刀子般的眼神已经射过来。
玛嬷满眼是泪地拉着他:“乖孙呀,你怎么那么莽撞?说好了就随着圣驾一道儿去长长见识的,怎么还……快让玛嬷看看,受伤了没?”
上回勇斗藏獒后被摁着扒光检查的印象太过惨烈,以至于他现在一听看看俩字儿就浑身汗毛倒竖。
想原地上演个夺路而逃。
不想无良阿玛丧心病狂,竟然早早就预判出了他想法。直接偷袭,将他摁在原地:“你这孩子跑什么跑?让你玛嬷跟额娘瞧瞧,她们也好放心不是!”